对周素颜能够认出他,步飞烟一点儿也不奇怪,做为一个位高权重的武林至尊,尤其是一个一心掌控武林的武林盟主,自然会时时注意他们这样出头的人物,想必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员,名单背影样子都了若指掌吧?
而傲情山庄一事,周素颜就算再装傻,也会心里不舒服吧!更别提早就对他们一行人注意良久,派了无数杀手想要掳上官月璃,折损了无数人在里面,栽了多少跟头,认不出来才怪呢。
就是安乐王府一个打扫的小厮,想必她都能一眼认出来,更别提这些身边人了。
看到他们的外貌,不需多加揣摩,便可识穿他们的身份。
此刻,他就赌,这些人是否真的跟周素颜是一心,林玉凤被点到名,顿时有些为难,两方的人都不好得罪,但目前还是中和一下比较好,笑着说道:“我没看出他们跟新月六星哪里相像,呵呵,只是神形酷似而已,步公子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断不会藏头露尾的见不得人。”她的话既是恭维也是讽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这步公子也可是聪颖绝伦之人,根骨奇佳,姿质上乘,想必应该懂得‘良禽择木而栖’,二位何不弃暗投明,襄助殿下,共谋大事?”
步飞烟哈哈一笑,这人的嘴果然巧,能把死人说活了,就知道找她没错,因为这些人都有个臭毛病,老是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猜想强行加在别人身体,还洋洋得意,都以为自己是铁口直断的神捕,但虽然她拍了一通马屁,他却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就嘲弄道:“真是对不住了,我还没学会怎么做别人的走狗呢!”
“你!”林玉凤气结,一甩袖子。
不需上官明雅下令,一众军士已经将兵戟指向了他们二人。
上官明雅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再怎么爱才,也容不得对方这般一二再,再而三的明里挑衅,眼看着就要下格杀之令,旁里却窜出一个人来。
不是旁人,却是这铸剑山庄的主人林玉凤。
“殿下请稍待。”林玉凤朝辰王拱了拱手,道,“殿下,可否容在下一试?”
上官明雅给了她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林玉凤微叹口气,“看到你们就想到了我的孩子,都这样年轻却枉顾性命,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
步飞烟勾起嘲讽一笑,扫了站在阴暗处的步翩翩一眼:“我只有父亲,没有母亲,自然没人教我识事务做走狗的本事,但我父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因为我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步翩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像根本不认识的路人一般。
“步这个姓很少见啊,步门主,你说呢?”林玉凤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步翩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道:“林庄主,说话要谨慎才好。”
“那既然跟你没有关系,就别怪我们下狠手了!”林玉凤抽出一柄闪着黑芒的宝剑,仿若看自己最心爱的爱人。
听到此话,步飞烟忍不住去看他那早已不认的母亲步翩翩,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类似兔死狗烹的情绪,但可惜没有,步翩翩对他,竟真的只像路人一般,一点亲情都不念了。
林玉凤刚走了两步,就突然面色发青,颓然倒地,七窍流血而死,连让人救治的机会都没留。
莫远有些惊讶地看了步飞烟一眼,其他人也惊惧地望着他,想不到他下毒的功夫已至化境,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是山野刁民,心狠手辣,我们拿下他!”山庄里的手下见自己庄主被毒伤,对步飞烟的“冥顽不灵”以及“残忍狠毒”异常愤慨,再也压抑不住,不等上官明雅命令,便群起而攻之。
步飞烟和莫远岂是怯战之人?毫不在意眼前敌众我寡之局,凝住心神,专心应战。刚才步飞烟使了最新研究的闻风散,毒性猛烈却量很少,而其他大面积的毒都不能立刻致命,还有步翩翩在,他的毒等于白搭。
突然,步飞烟觉得鼻子有些痒,常年与毒打交道的他马上反应过来,一双利目射向步翩翩,凶狠地瞪向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但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步飞烟和莫远觉得不对劲以前,身边的敌人,竟一一先他们而倒下。
这是…
“步翩翩,没想到是你!”周素颜硬撑着身子说道。既然没事的,只有步家母子和步飞扬,那么出手放毒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你不在乎莲君父女的安危,不在乎毒门的兴衰了吗?”
即使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听这话,也该明白,那莲君父女,定是步翩翩的外室和私生女,而他们,一定在周素颜的掌控之中。
“原来,真的有别的孩子了啊……”步飞烟神情黯淡地低喃道。难怪肯对他下蛊,既然有了听话的孩子,他这个逆子,自然是可有可无的。只是现在,却突然出手帮他?不惜牺牲那听话孩儿的性命?
听了周素颜的威胁,步翩翩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是,毒门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从出生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与它的兴衰联系到了一起。振兴毒门,也一直是我的期望。但是,它再重要,也抵不过我儿子的性命重要!”
“儿子?”周素颜听了这话,看了看步飞烟,忍不住嘲笑出声,“真当他是儿子,还会对他下蛊?”
“我没有办法。”步翩翩平稳地叙述着,“我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白裳(步飞烟的父亲)和他,无奈,只得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