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舒桐忙着修炼做自己的事,也为了躲避年轻男子那像看猎物般的目光,除了打听消息时哄几个孩子,和邻居大婶念念针线经,很少与村里人接触,这一次春社可说是她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
村里不分男女为了养活自己都要做活儿,就连血脉特殊的单紫依也不例外,所以村里姑娘们的肤色都偏黑,不似何香莲与舒桐这两个外来人口,自小养在大户人家,白白嫩嫩,掐一把都能拧出水来似的。
两女本就相貌出众,才一出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舒桐,纵是身着粗布衣裳,那份贵气仍旧让她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单紫依穿了舒桐的衣裳,两人身材相当,倒也合身,俗话说人靠衣装,再加上精心打扮,这朵黑玫瑰也不弱于舒桐,于是在单莫非走向舒桐的时候,那些带着几分侵略的目光都收了回去,退而求其次,单紫依身边自然围满了年轻小伙。
“舒兄和舒姑娘、何姑娘是第一次参加春社,别拘束,其实就是大家在一起好好玩一玩,我们的春社很热闹呢!”单莫非微笑着说道。
舒桐点头道:“我会的。”
单莫非还想再说什么,简思成上前一步道:“单兄,村长朝这边走来了,看样子是找你的,你先去忙着,咱们得空了再说话。”又对舒桐和何香莲道:“两位妹妹,我们去那边和康婶子打个招呼吧。”
单莫非颇有深意地看了简思成一眼,微笑道:“那行,几位,请恕单某失陪。”说罢转身迎着村长去了。
简思成说道:“我们毕竟是外来客,你们俩一会儿跟紧了我,咱们仨别分开,万一有什么意外好照应。”
他从舒秦歌口里大概知道了些春社的事情,知道这一日村里人不会拘泥于礼数,年轻男女互相表白爱慕是常事,舒秦歌年年都会在这一日收到单紫依送的荷包,只不过他从来没收下过。
村子这一日披红挂彩,家家都是一幅要办喜事的模样,若是晚上有人成了双,据说也不要什么三媒六聘,直接就会被人按着拜了堂。也许因为村里本来就才有百来户人家,不沾亲就带故的,大家又都出不去,能省则省了。
简思成担心舒桐和何香莲不晓得规矩,连连嘱咐了半天,什么酒不能喝,若是不得不喝,就要少喝,怕喝醉了误事;人不要乱跑,怕走偏了遇上色中饿鬼;话不要多说,没必要和别人套近乎,宁可人家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也不要太热情失了分寸……林林总总,反正他交待了一大堆。
因为一会儿上席是要男女分开坐的,他不能够一直挨着她们。
舒桐抿嘴笑道:“好了好了,哥哥,我们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别说出众目睽睽,出不了什么事,就真有事,你妹妹可不是软柿子,我自会应对。”
简思成想起她现在的本事,倒也放心不少,何香莲目光柔柔地看着他说道:“阿舒不是以前的阿舒了,谢谢你为我们着想,若是你不放心,我会看着她,不让别人接近她。”
简思成不敢看她的目光,闪烁着躲开了。何香莲眼神微黯,舒桐也听说过春社的事,出门前两人顽笑,她特意给何香莲选了件最能衬其肤色的衣裳,还帮着画了精致的妆,为的就是能让简思成多看两眼,可惜只是出门时,等在外面的他眼里只是很快地滑过一丝惊讶,而后目光就落在了舒桐身上,再没多看何香莲一眼。
侧首看了看素面朝天的舒桐,何香莲忍不住微微妒忌,待简思成被几个相熟的男子拉扯着去男宾席时,她悄声怨道:“阿舒,你还说什么女为悦己者容,明显的他根本就不‘悦’我,我真是白费了力气!”
舒桐拍了拍她的手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慢慢来,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
“还是你命好啊,一点也不打扮都这么美,我是女人都忍不住要被你吸引,何况男人,若不是没人敢惹单莫非兄妹,我看这会儿上来搭讪的人要排到屋外去了。”
“命好?”舒桐嘲讽地笑了一下,“莲姐姐是在开玩笑吧?你知道我的过去!”
何香莲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阿舒你别误会!”
“若是这张脸能够换来我父兄的性命,我宁可不要!”舒桐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她的真心话,不过一幅臭皮囊,看透了世情冷暖,有什么舍不得的?若能换得这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人,就算变成个丑八怪她也甘愿,她相信以简氏父子的为人,就算她成了天下最丑的女子,他们也不会舍弃她,只可惜一切只能是妄想。
何香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明白这话伤了舒桐,一时之间有些冷场,幸好场中的钟被敲响,宴席开始了,村长就说了两句话,便让人上菜,借着吃饭的功夫,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身边的康大婶是个热情的人,或许同为外姓人的关系,对舒桐和何香莲颇为照顾,不断地给两人挟菜、劝酒。“这是村里人自酿的甜酒酿,不醉人的,很好喝,我一个人能喝一大坛呢,喝吧喝吧!”
旁边的大姐大婶也都跟着劝,舒桐抵不住,只得端起酒盅,浅浅地抿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甜甜的,带着丝丝桂花香气。
“里面放了桂花?”舒桐问道。
“舒姑娘好鼻子!”康大婶笑道,“可不就是你住的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结的?舒先生每年收了晒干,村里无论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他都会送上一点,说是适合女子泡茶喝,咱们村的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