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寂静了。似乎地球停止了转动。乔小北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相对。
奇异的是,每个人的面孔都无比平静。
只有颜如意有些焦灼,面前这一团乱她着实有些看不懂。可看看乔小北淡淡的神情,做母亲的也只好按兵不动。
许久,云皓天前进几步,灿灿星眸一扫母亲,轻笑:“妈果然嫌我在北京待得太久了。”
泼辣如何香琴,此时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尴尬地看着冷眼相对的儿子,竟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悄悄地拿着戒指就往外溜。
嚣张如此,原来竟是怕儿子的人。不过看云皓天的神情,确实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个如樱花般的美少年,在自己长达九年的单相思中长大成人,并由阳光少年完成了淡淡忧郁的年轻男人的蜕变。
何香琴悄悄经过儿子身边时,云皓天默默伸出修长的手。何香琴进不得,一个劲示意儿子让步,可没有丝毫回应。回头看看众人,再看看儿子,最后乖乖地把手中的小红盒子给了云皓天。
她嚅嚅的:“妈是为了你好,皓天,别死脑筋。”
没有看母亲一眼,云皓天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戒指。仰首,合眼。珍宝似地收好。
此时的云皓天一身竟散发出淡淡的忧郁气息。乔小北蹙眉,他的成长是好?亦或不好?
云皓天似乎心情平静了些,才上前两步,无视东方澜的冷凝,给乔小北一个轻轻地拥抱,紧紧地,珍惜地,无限怅惘,声音微颤:“小北,对不起。”
想推开,却一身乏力。云皓天没错,不能把他母亲的错加到他身上,她乔小北向来通情达理得可恨……嘴儿蠕动两下,半个字也说不上来,反而泪眼蒙胧。知道她受辱,他一个躁动的人如今面上淡淡,心中一定比她还疼。
这就是云皓天!她懂。
“你们……”颜如意犹疑地瞅着面前三个年轻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讨厌何香琴,可云皓天阳光清俊的坦诚模样让人讨厌不起来不说,还真的很让人喜欢。
相信谁看到云皓天都讨厌不起来。
“小北,我先走了。”她没有推开他,云皓天笑了,这样已经足够。有些感慨,有些难舍,“我竟然伤害了小北。年年想着保护,结果也成了伤害小北的一员,我云皓天也混帐了。小北放心,如果……我是说我们假如有如果,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我们的生活不会被我妈打乱。我们会远远地离开这儿,过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乔小北微微摇头,可笑了,眸光晶莹:“别孩子气。”
怎么可能不要母亲呢!这不可能,若真如此,她乔小北倒真成了狐狸精了。
很温馨,东方澜在旁似无视云皓天,可是没有放过乔小北丝毫的神情。唇,紧紧地抿了起来。一双犀利的黑瞳,似乎想把面前的女人看透。
明知她怕他容澜,可她竟当着他的面和云皓天相拥,还为他感动,为他泪花闪闪。真是如此绝情,彻底放弃了他容澜?黑瞳微缩,强势如他,蓦地有些胆寒。
“你妈是为了你好。”他不动,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唯有避重就轻。乔小北这才轻轻挣开云皓天,静立一旁。
她的容颜依旧如此雅致,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可态度已经在不知不觉得疏离。云皓天无语凝她,终是转过身来,年轻的男人也已懂得实战,懂得谋略。
云皓天静静地瞧着东方澜。
东方澜朝他伸出手来。
相差十岁的两个男人,此时同样的顶天立地。一个挺拔如松,一个玉树临风。一官一商,两双同样修长有力的手握在了一起。不分开,似在较劲。但东方澜先放开了,淡淡一笑,抽回手,没有只言片语。
云皓天亦抽回手,阳光俊秀的男人露出个让人品味的笑容:“东方,若放小北被你欺负,我云皓天誓不为人。”
东方澜轻笑:“男人不欺负自己的妻子,那便不是男人。”
“小北已不是当年的小北,是自由人,别幻想小北送上门去被你欺负。”云皓天定定地瞧着面前这只雄鹰。
“当然,我容澜也不是当年的容澜。”东方澜点头。当年的他大多时候有心无力,想爱人而如偷盗。当年,他才是那个焦头烂额的那个,有痛也不得喊痛的那个……
“小北……并不就只是你东方澜的。东方澜,我比你年轻十岁,你敌不过我的热情。而且,至少你没有小北的孩子。”云皓天轻哼,年轻男人真心一片,可毕竟敌不过长自己十岁的老狐狸,也知道乔小北这么多年为谁而苦,有些急燥,又有些愤懑,历练不够,说话间有些唐突了。
这句话痛到了东方澜,他细长的眸紧紧眯起,青筋微跳,好一会儿才镇定:“乔浪就是我的孩子。年纪不是问题。起码我让小北刻骨铭心。”
任他们说,乔小北已经听不下去。这两个男人明明暗涛汹涌,措辞针锋相对,可在母亲的面前两人的模样礼让有加,大谈她的未来,可都不问问她的意思。真可笑。仰首一笑,她迈开步子。他们无视她这个主人,在这里慢慢聊,她还是出去压马路好了。
走到门口,一脸严肃的乔天洪恰好回来了。乔小北只好停住。
乔天洪扫了眼室内,安安静静的,瞄向两个站着的男人,蹙眉。转身问颜如意:“出了什么事?”
颜如意长吁一口气,摇头:“已经没事。”有事也过后再说,打发面前这两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