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两人一起跑到了蛇口码头。看着面前的大海,乔小北摇头:“这毁灭了我对大海的印象。”
海水有些暗黑,自然是受过污染的海水。但旁边金黄的细沙看上去很美,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明明都是硬硬的细沙,居然有踩上海绵的感觉。
“踩海沙有我现在的心情。”乔小北停下了。深陷海沙,难以站稳。她是深陷豪门,难以分身。
“也有我的心情。”路瑶一笑。茫茫海沙,有如茫茫人生。
两人半夜才找了个小酒楼住下。沐浴完毕,两人坐下聊天。
“以后要做什么呢?”乔小北皱眉。
“我还是画画。两百万够我好好发展了。我要去大芬油画村拜师学艺。”路瑶仰躺着,有着美好的幻想,“这两年我没放下基本功,只要名师指点,未尝不会走上画家之路。”
“路瑶,你为什么这么想当画家?”乔小北不解。
路瑶沉默了:“小北,这是伤心事,不提。”
那便不提吧!
正要睡觉,容海的电话来了。乔小北缓缓接起:“容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先陪路瑶几天。”
“小北,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不辞而别。”容海语气里只有担忧,没有责怪,“太让人不放心了,你们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容大哥,如果你为了自己来找我,那么容大哥你不用来了。如果为了东方澜,那么我现在可以和他说清楚,我也不要容大哥的保护。”乔小北静静地说着,平静的语气在夜空里有着淡淡的忧伤,很淡很淡,不注意听听不出来。
可是心细的容海听出来了,更加着急:“北北,你怎么了?北北,谁欺负了你?”
淡淡笑了,乔小北摇头:“容大哥,我很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东方澜,说我不用你保护。真的。谢谢容大哥。我会好好的。容大哥,你真的该挤时间谈女朋友了。”
这是她对容海真心的祝福。
请允许她做会儿驼鸟吧!她现在除了安静和孤独,什么也不要。她只要享受这两样。她明白在这儿只能待上几天,那么就先待上几天再说。她的心情需要渐渐平复,她需要理清思路想事情,她的孩子不可以这么白白地牺牲,当她理清这两个月的生活,她会主动走回东方家。
果然过着安静的日子,奇怪的是容海没再打电话过来,东方澜也似乎消失了。路瑶是个很静很静的女人,不爱说话,偏偏乔小北也是,所以总是一室安静。虽然不是同一专业,可是对画本身都有见解。两个人总是平静地表示着自己的意见。
乔小北完全没再关心世事,相信就是东方集团快垮了她也不清楚。
直到这一天东方澜终于找上她,他在电话里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里?”
“深圳。”乔小北淡淡地告诉他。不嗔不怨,平静得可怕。
“深圳哪里?”他问。
可以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乔小北淡淡笑了,平静了许多天的心情突然浪涛翻滚。她深呼吸:“就在深圳。”
“我去问容海。”东方澜没有追问。
“容海不在我身边。”乔小北淡淡地,“你不是讨厌他在我身边,我当然不许。而且——我也希望容大哥有时间去谈恋爱结婚。东方,你也该有兄弟之情,不能担搁人家的终生大事。”
“他一直就在你身边。”东方澜一句话打破了乔小北的幻想。
黯然,乔小北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容海,但此时竟该死的相信,东方澜可能说的是对的。
因为,依容海的性格,依容海对她的爱护,怎么可能自那一次后再没有打过电话。
忽然没了心情,她挂了电话,开始注意户外的人。果然第二天,她就发现了海沙上的容海。乔小北淡淡笑了,噙着泪。容海——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容海,他就像宁静地港湾,替她挡一次次大风,温暖她的心。他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她的伤心和快乐,从来不会多问什么和为什么。他总是静静地守护着她,替她保密,圆谎,纵容她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只有在她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才二十二岁。容海,海纳百川啊……
可是,他再跟在她身边,必然会像一朵昙花凋谢。容海呀!
她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像个淑女般伸出手去,俏皮地:“容先生,你好,久违了!”
“没有,我天天看着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只是东方气死了,喊我回去没回。下次可会有好看的。”容海笑了,温和的语气里难得有着感性,让人听了心疼。
乔小北的眼泪刷地掉落。
“怎么了?”容海慌了。赶紧抓紧她肩头,支撑着她。
“没什么。”乔小北抬头时却是一脸笑容,泪光中的笑容,像个孩子,这时候的她绝对让人想像不出,她曾在苏庭面前镇定地防守他的语言攻击,防得苏庭大为诧异。
“你还没说,那个孩子不能要的原因。”容海却是记得。细心的男人锁紧她的容颜,试图从中看出蛛丝马迹来。
“容大哥,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乔小北淡淡地说着,有些讶异自己会选择隐瞒他。也许潜意识里,他和东方澜是兄弟这个观念永远存在,有些太敏感的事她自动选择屏蔽。
“不想提就不提了。”容海还象过去那般摸摸她的头,“北北还年轻得很,要孩子本来再晚些更好。”
“我不想要孩子了。”乔小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