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纸飘落在地,两人无语地看着,一片寂静。
“谢谢!”半晌,乔小北捡起碎纸,半躬着,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什么时候离婚?”
“谁说要离婚。”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离婚太麻烦。”
拉她起身,回卧室靠着床头,金色的晚霞薄薄地敷上他黑瞳,有着神秘的炫丽。
“我们的婚姻建立在契约上。契约在,婚姻才在。”她悄然提醒,唇畔微翘,当初不就是为这个才结的婚?他撕了,不正是说明这婚姻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可以解脱了呀!
不过他不离,原来他离婚怕麻烦,仅此而已。她还以为他真有点在乎……
长久的沉默,她以为他睡着了,半晌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去北欧半年,我送你去。”
“哦?”不明白,她皱眉,瞅他一眼,摇头,“不去。”
母亲虽然不是个好母亲,可是仍然是母亲,不得不管,最近身体一直欠羔,哪里走得开。而且好端端地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嘛?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冷了,北欧那么冷,去的话,说不定就冻成石膏。
而且她可只懂得英语,那地方语言不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东方澜没有再坚持,眸色变暗,依然想着什么,最后紧紧搂入怀,滑入被窝中,睡了。她愕然,真难得这么无欲无求,没有折腾她就自个儿睡了,明天太阳可能会从西边出来。
真好!
可是她错了,接下来几天他晚上都睡在她身边,逮着她抵死缠绵。似乎随着契约的离开,有了些新气象,至少床第间他温柔了许多,偶尔会爆出句吓死人的话来挑逗她。他总是绵长地要着她,目光不离她淡雅的面容,好象要记住她一辈子似的。
有时候她会听到他叹息:“为什么不肯去北欧呢?倔丫头。”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北欧呢?乔小北想问,可是他的模样似乎讨厌她问。所以她闭嘴。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足够的沟通,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子杰暑假在家,乔小北回去看弟弟时,居然发现云皓天又回来了。
“你不是四年后才回来吗?”乔小北看到他就心情愉悦,又有些尴尬。云皓天总是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说什么,这还不止,说了还做,手脚伶俐,想阻止都已经晚了。
这次不会千晨迢迢回来,又只为索她一个吻吧?
“我怕我的小北被人欺负,所以先回来了。小北,以后我天天在a市了,不回美国,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一声。咱帮你出头。嗯,特别是那个王八蛋东方澜。下次我再听到他欺负你我去调个大炮来轰他。”云皓天豪气干云,朝她伸伸拳头。
着着还并不太壮实的拳头,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乔小北噗哧一笑,然后严肃了脸,训人:“赶紧回去完成学业。寒窗十年,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人学东西这时候最着急,以后想学也学不进,也没有学校上了。”
“没事。学校是我姑父开的,想去随时可以去。”云皓天不在乎地甩手。
有些无力,她要说什么好。这云皓天实在幸运,连学校都不用考,随时可以选择国外一流大学。她还能说什么,只得送他句“随意”。
“小北看到我这么不高兴。”云皓天一脸郁郁寡欢,“不会认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吧?”
是有点这种想法,不然哪有这么任性的人。乔小北看着那张白玉般的脸变忧郁,有些不忍心,挤出笑容给他看:“没有,你多想了。高兴,哪里不高兴。”
她一笑,他笑得忘形:“就是这样嘛!以后都要这样笑,要不然我还以为我哪里惹了小北不开心了。”然后还转过头跟乔子杰眨眼睛,“子杰,小北哪里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说得像真的一样。
“叫姐姐。”乔小北有头昏眼花的感觉。照他这样说,她以后不是和他一见面就要傻笑?
“我姐姐是云婵娟。”云皓天伸出修长白净的五指,捏她腮帮玩,“就叫小北,小北小北小北……”
“别胡闹了。”乔小北一手拍开,“子杰,把你同学轰出去。云皓天你什么时候长大啊!”是了,他姐姐的确是云婵娟,据说还不止一个姐姐。唉,这大男孩还有点像个小屁孩,瞎闹,乔小北拍拍屁股回家了。
“小北别走。小北,东方澜逆市大肆开发高端楼盘,是不是想整垮东方集团?”云皓天追了出来。
胡说八道。她回他。却有着微微的惊讶,没想到云皓天才回来,对东方集团有这么敏感。原来东方集团的事情已经大到纸包不住火的地步了吗?
乔小北不懂商业,但新闻却是天天看的,知道新一轮金融危机正席卷全球,由股市开始,接着是楼市。现在已经开始波及到实业。大小企业都风雨飘摇。特别是与西方国家有外贸关系的公司,可谓步履维艰。
东方集团有好些领域与欧洲及北美密切相关,所以受的影响相当大。而且东方澜确实在逆市开发高端楼盘。乔小北不知道东方澜到底想干什么。但不管他在干什么,他现在都在玩火。
隐隐有个感觉,就是觉得东方澜想让东方集团从这世上消失。每次谈到东方集团时,东方澜的态度都让她这个感觉更加清晰起来。真见鬼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呢,她果然不懂东方澜!
回到家,正要进客厅,远远地看见汪苗苗朝她使眼色。怎么了?乔小北犹豫了下,朝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