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把方才掉到地上的食盒捡起,打开查看,还好封得严实,菜没有洒。
“不必了!”
声音悠远,而流长,又是显得那般冷漠,又无情。
这男人长心了没有?
好歹不识,好赖话不听,若不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她才不会腆着脸招惹这么个极品贱男。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贺莲想了想,平静道:“惊扰了宫主午休,请见谅。小女子便不多打扰了,菜放在您门口,赏脸便尝一尝,小女子有自信您吃了绝不会后悔。不过,不吃也不强求,宫主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仍会铭记于心。”
多感人,贺莲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
抹了抹几滴鳄鱼的眼泪,贺莲无声地对门“呸”了一下,扭着小腰下楼去了。
姑娘她招数多,连番轰炸,不信他不动摇!
两辈子没主动追过男人,她就拿出追男人的本事,让他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等利用完他,再把他一脚踹了,多过瘾!
嘴上勾着邪邪笑意,贺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正好,遇上从乔幺房里出来的郭希。
“做什么去了?”
贺莲不愿多解释,挑眉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贺莲~!”
郭希走了过来,温柔的声音语气中却带着些许愠怒。
贺莲好笑地望着郭希,用前几天他外出回来,她问他去哪后流露出的表情对着他。
所表之意不言而喻:我又不是你谁谁,为何要回答你?
郭希岂会不明这聪明的小丫头的用意。
嗤笑了一声,“去宫主那了?吃了闭门羹?”
被郭希识穿,小丫头面色有些窘迫,按道理说这是她的私事,她别扭的认为就算是她男人也没权利让她每问必答,交代行踪。
可郭希不容她再用言语刺激他,大手一拉便把她从楼梯上拉了下来,跌进他的臂弯里。
贺莲寒着小脸推了他一下,“你又干嘛!?”
这厮一阵狡猾的像狐狸,一会又像豹子似的紧盯着你,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的脸凑了过来,面如白玉,是那般俊美,尤其额上的美人尖,为他平添了一分中性之美,然而,当他眯起眸子时,便自知要小心了,他可能即将将你看穿。
“明知道他危险,告诉乔幺别招惹他,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柔软的声音倾吐在她的脸上,却怎么听怎么像警告。
她和乔幺的对话竟是被他完全听了去?
这狡猾的男人,自己身上像被安了监视器,窃听器一般一言一行都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你眼神儿不好使,耳朵挺灵啊!”贺莲把话岔开,不想跟他提宫主的事。
男人轻笑,“不灵点,不成残废了?”
“二殿上道啊,从我身上体会了幽默感的精髓就是自嘲。”
“本殿还能从你身上体会别的吗?”
男人将唇凑得更近,那声音变得飘忽透着丝诱惑。
他今儿既没中春药,也没有晚上月圆潮汐的躁动,这大白天的发情?
贺莲觉得他这情发得不明不白的。
“喂喂喂,二殿,别说两句又下道,不符合你身份。”
“符合男人对女人就行了。”
“那是公的对母的,不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应该有的行为!”
噗哧——
郭希再一次被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逗笑了。
盯了她漂亮的小脸半晌,然后收敛了笑容,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若是为了你父皇,此事交给我,你不要再去找他。”
说着便放开了她,极为优雅的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小姐先行,尤是彰显了他身为一国皇子的礼仪。
“你要怎么对付宫主?”
郭希笑而不答,推了推她,“快上楼。”
直到了门口,贺莲也没想出来郭希到底要怎么做,不过这事儿她想不明白郭希为何要帮她,正像当初她一样想不明白为何他要帮她救皇上一样,是不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思忖之下,贺莲还是觉得按自己计划施行比较稳妥。
至于飞雪宫宫主这一边,他已是穿戴好了伪装准备下楼吃午饭,门一开,见那两个贪吃的部众跪在门口颤颤巍巍地低着头。
“宫主,属下,属下……”
“你们也知道错!?”宫主凌厉的眸子射向他们,严厉却并不冰冷,仅仅是透着一分看着自己部众不争气时的无奈,“贪吃鬼,都不知道擦嘴!”
他对酸甜的味道极为敏感,岂是闻不到他们偷摸在楼下吃了什么,想不到这小丫头真真有一套,这么快就掌握了他宫里人的喜好。
这时,他突然开始好奇她会给自己准备什么菜式了。
“千儿,给本宫打开食盒看看。”
“是。”其中一个小仙儿起身走了过去,打开食盒。
又香又辣的味道即刻溢满空间,宫主眼睛一亮,冰冷的面上笑容浮上嘴角。
“千儿……,上菜。”
*
是夜,近亥时,东岳国的月亮出来的格外早,在山顶上看,就像一只金黄的圆盘挂在天上,明亮,晶莹剔透。
看见月圆,贺莲想家了。
提到这个家字,她想起了皇宫,同时又想起了金豪山,想起了尉迟尘。
望着郭希房间的门,贺莲一声喟叹,这房间里的男人,君子翩翩的男人真的是灭了尉迟家三百多口的魔鬼吗?
真的是吗?
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