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亚夫抹去额角的雪花,“哼,问问你的宝贝儿子。”
转身进了洗浴室去梳洗。
轻悠朝母亲和静子摆摆手,跟着丈夫走。
一边问,“你跟小宝儿他们玩雪仗了?你以前不是从来不玩的嘛,怎么今天……”
男人眉头跳了下,他根本就是误入战场,被强拉入水的。
轻悠见男人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跑出去问了一下弟弟妹妹,终于得到了真相。
回来,男人洗好脸,正在脱军装。
她立即上前尽妻子义务帮忙,一边笑道,“亚夫,你不知道他们的游戏规则吧?你刚才被小八打中心脏,应该倒地死掉的。可是,你没倒地,表示死亡。所以小宝儿按照之前讲好的游戏规则,就一定要把你打倒才行。”
织田亚夫回头冷哼一声,“我没跟他们做游戏。”
轻悠心底更乐了,一边给男人换上干净和服,一边揩油,又说,“我知道嘛!你是意外撞入战场,无辜被击中的。可是,小宝儿一天都没看到爸爸,这一见到就高兴了嘛,就想跟爸爸玩打仗的游戏呀h然你都挂彩了,再玩玩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动作僵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古怪,“打仗有什么好玩的。谁教他们的?”
轻悠跟着男人出了屋,又进内屋。
“没谁教啦!就是孝子们都喜欢玩的游戏啦,难道你小时候没玩过?”
男人接过小厮的茶水,不置可否,一脸的高深莫测。
女人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再继续,于是换了聊自己刚才和母亲朋友提到的——种田。
却不知,男人回忆的童年,其实是在三天一熊、五天一大架里度过,要不想被人欺负侮辱,拳头就得够狠!
所以,他其实并不喜欢打架,也不是真那么喜欢打仗。
若不是为了眼前的幸福,谁愿去流血,去拼命。
爸爸也不希望儿子非得走自己这条艰辛的老路,可是,有时候,似乎总是身不由己,事与愿违。
“亚夫,你没发现咱们小宝儿跟你一样,很有领袖天赋吗?”轻悠轻轻推开了向廊外的窗头,让丈夫朝外看。
非常有趣的是,那幸伙明明不会说话,可手舞足蹈加上一串怪腔乱吼,那两大一小竟然都能明白他的意思,还要照他意思做。就像刚才他被群攻一样,都是这小子一马当先,再挑唆所有人上前打他。
“胡闹。”
“哪是胡闹。我家小宝这叫聪明,懂得利用哥哥姐姐们的爱护之心,跟坏爸爸做斗争。”
“坏爸爸?”
“是呀!瞧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有多坏了,就知道欺负妈妈。啊,你干什么,好痒,哈哈哈……讨厌,不来了啦,你坏……哦,不行不行了,小宝儿,快来救妈妈——”
正在打雪仗的小宝儿隐约听到妈妈求救,小脖子一扭,就看向了大屋里。
可怜,织田爸爸的性福生活,还需努力!
……
天未亮时,织田亚夫的房门被叩响。
出来时,十一郎神色凝重地附耳说,清木义政的船到达了泸城港口,预计下午就会到达平北城。
织田亚夫点了下头,回头整装就要去军队。
轻悠强撑起身子要给丈夫更衣,被男人推回了大床。
恰时,摇摇床里的幸伙也醒了,咿呜了一声,求关注。
织田亚夫穿好军装,上前看了看儿子,吻了吻小脸,离开了。
不知为何,今天娘俩儿都有些心神不宁,注意力不集中,一个刺了手,一个摔跤嗑了脑袋。
临近日暮时,清木义政终于踏上了北平城的土地,飞机上就看到的宏伟长城,还有那背山而建的匿大皇宫,当真是东晁帝国根本无法比拟的。
之前他到过沪城,对于那里的精致婉约,也不以为然。
但当他被接入紫禁城,坐在豪华汽车里,却在左右高达七八米的宫墙映托之下显得如此渺小时,不禁也生出了几分敬仰之情。
不怪乎当年那个皇朝的贵族将军们看不起他们那撮尔喧,要是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都不能保证能以绝对公正的心态,去看待比自己弱小的国家,而不保有绝对的优越感和盲目的自信心了。
的确,这个民族,有他骄傲的资本。
清木义政没有被安排入住北平的大酒店,而是直接坐了与轻悠一墙之隔的跨院中。
到了晚膳时,织田亚夫说有位远到而来的朋友要一起用餐,轻悠疑惑了一下,就见到被带到屋中也是一脸惊讶之色的清木义政。
这时候,暖融融的灯光下,暖呼呼的屋子里,男主人邀请好友上坐,女主人尴尬了一下就立即扬起了亲切欢喜的笑容,欢迎远到而来的客人。而早已经端坐在自己的小椅子里的小主人,胸口围着兜兜,手里拿着一个小木叉,扬着一张和爸爸一模一样的可爱小脸,瞪着新加入餐桌的叔叔,打量个不停。
这应该算是一顿十分温馨圆满的晚餐,晚餐上,大家就一日琐事,闲聊打趣儿,轻松诙谐,间或穿插父子小战,夫妻甜蜜,以及小宝儿搞怪等好戏。
清木义政知道,这是织田亚夫故意不立即见他,而直接带他参加家族晚餐的目的。
“亚夫,我们都知道,你过得很幸福。”
“那你不在家陪你的新婚娇妻,还千里迢迢跑来折腾什么?”
“亚夫,你忘了,东晁帝国才是你的根!”
“我没忘,可是我的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