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俐花了二十分钟在屋子里整理仪容,一切妥当后,她又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练习摆了几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恰在这时,洗手台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易枫打来的。她勾起唇角,立即按下接听键,“喂?到了吗?”
易枫废话没多说,直点正题,“你现在出门,看到一辆黑色的别克经过就冲过来上车。”
“好!我马上下去!”江琳俐拎起包包,抓着手机跑下楼,打开了主屋门,小心翼翼地来到花木掩映的铁门口,探头往外望去,外面庭园路灯下影影绰绰潜伏了不少记者。
她又拨了易枫的电话,小声说:“喂,我在门口了,没看到黑色的别克经过?”
“准备好,马上过去了。”
“嗯。”
她挂了电话,翘首以盼,不多时一辆黑色别克就从远处花圃绕了过来。她拉开铁门冲了出去,黑色别克也在这时放慢了车速。在别墅门口蹲点的记者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连忙一拥而上,闪光灯连连闪动。
江琳俐抱头冲向别克,拉开车门,眼看着只要坐进车里、再把车门一甩就能顺利摆脱这帮记者了,可她却在千钧一发之时绊了一下,非但没能把车门关上,反而把车门推得更开。
紧跟在后面的记者逮着时机,一边往车子拥过来,一边相机对着车门里闪个不停。短短的一瞬间,这些专业的记者们不知已经连拍了多少张照片。
江琳俐见好就收,不再停留,赶紧将右脚缩上车,拉上车门,急忙说道:“快开!他们要追上来了!”
别克车的司机听到这话,一边迅速踩下油门,一边说:“这些记者真可怕,幸好我不是名人,不然被传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江琳俐闻言身子一僵,抬头看向驾驶座,愕然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
开车来接她的,不应该是易枫才对吗,为什么会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有位先生让我来圣香水榭d区接你过去,你别急,我不是坏人,而且马上就到地方了。”司机笑道,末了还露出四颗因为吸烟过度受到污染的黑黄牙,本就黑豆子似的小眼睛因为这笑而几乎眯成一条缝。
江琳俐瞥了这人一眼,心里并无好感,赶紧打了电话给易枫,“易少,黑色的别克车上,是你派来的人?”
易枫说:“临时找的人帮忙,你跟着出来就是。”
江琳俐闻言俏脸一沉,易枫不来,她在d区别墅门口演的那场戏就白废了,但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问:“你在哪儿等我?”
“司机会带你过来,我先挂了。”易枫说完就挂了电话,独留江琳俐对着手机俏脸阴晴不定。
别克司机见她面色不善,也没有说什么话,默默地开着车在圣香水榭里绕了一圈,从别墅区的其中一个门口开了出去,又在外面七弯八拐甩掉了记者的追逐,然后停在一条小巷边。“小姐,可以下车了,那位先生在树下等你。”
江琳俐将信将疑地下车,果然看见易枫和顾惜惜的银白色沃尔沃停在街边阴影处。由于现在是夜晚,在那片阴影下站着的易枫面目模糊,即使是熟人都要眯着眼走近才能看得清楚。
她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而身后的别克车已经嗖地一声向前驰去,转眼车影就消失在夜色下的公路上。
“上车!”易枫转身上了车,发动车子等她上来。
她犹豫地看了身后一眼,有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故作平常地拉开副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
易枫一刻也没有多等,见她一上车,就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进了黑暗的小巷子中,很快就从另一条街上出去。而就在他的车子刚刚没入黑暗的小巷时,后面的几辆坐满记者的车子刚好从巷口经过,直追黑色别克车而去。
江琳俐从后视镜里看见经过的车子,心中扼腕,嘴上却说:“易少好厉害,这么一来,那些记者就都被别克车引走了,谁也不会想到是你过来接的我!”
易枫嘴角微扬,却什么也没说,专心地开车。
见他不欲多说的样子,江琳俐又试探地问:“易太不知道易少来接我吧?其实易少不来我也能理解的,毕竟易太比较重要,万一她知道你来找我,误会了怎么办?”
易枫说:“我是跟她说过才来的。”
江琳俐秀眉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小声问:“那……她不介意吗?”
他专心开车,目不斜视地说:“没事。”
没事这个词,可以有很多层含义,易枫本意是说顾惜惜知道不会有什么事,而在江琳俐的理解里,却是“她介不介意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的意思。
由于易枫的寡言,一路上江琳俐试着挑起几次话题都没能成功。
从圣香水榭到s市人民医院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夜晚过了八点之后市中心的车流就会渐少,畅行无阻之下,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来到了s市人民医院露天停车场。此时停车场车子很少,易枫熄了火,打开车门下来。
江琳俐也跟着下了车,举步走了过来,想要跟他一起进医院。
不料易枫却说:“你进去吧,我得回去了。”
江琳俐问:“易少不陪我上去看我妈妈了?”
“今天不行。”易枫说着就要弯腰进车里去,不跟她进医院,一是刚刚车子开过来时他发现医院门口也堵了好几名记者,二是顾惜惜还在家里等他,怕回去晚了她又要胡思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