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离开了云翎湖区派出所,就让周季明送她去云翎湖综合医院看望阎凯,到了医院才知道阎凯已经转去了附近的市第二人民医院,她又让周季明将车开到了市二医院,问明了阎凯的病房号,就带着一束鲜花来到病房外。
未及敲门,就听见门内传来争吵声,不,不是争吵声,是阎胜的咆哮声,因为除了他的声音之外没有其它人在跟他争辩。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为了一张女人的照片,你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那一刀差一点就插到心脏了,要不是你心脏天生偏了地方,这条命昨天都得交待在那里!”
“哥,爸妈去得早,你就像我的爸爸一样把我带到这么大,我从来都把你当长辈一样爱戴,从来不敢忤逆你的意思,也不敢跟你大声说话,可是今天我忍不住了,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了,哥,你知不知道!我,马琴姐,还有兄弟们,我们都很担心你,你放过林宛如吧,也放过你自己,不要再跟那些人有牵扯,玩政治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为了对付易枫赔上你的一切,值得吗?”
房内有片刻的沉默,顾惜惜和周季明站在病房门口,也是沉默。门口没有保镖,高级住陪部这里又很安静,顾惜惜几乎能听到自己轻浅的呼吸声,还有心头波涛起伏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阎胜的声音再度传来。“其实……我也很喜欢顾惜惜,从那天在jk停车场里被她下了麻痒药开始,我就对她一见钟情,可自从知道你喜欢她之后我再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哥是不是很惊讶?呵呵,从小大到,我喜欢的东西,哥你喜欢的东西,我也没有看进去过的,唯独这一次,我们都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我是一见钟情,你是未见倾心。”
“我是说真的。我曾经想过,如果她能成为我的嫂子,我也能以小叔的名义名正言顺对她好,可是没想到易枫会捷足先登,但是看到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我也很开心,老实说我真心不希望哥破坏她的幸福。”
“够了!别再说了,你出去吧。”阎凯的声音沙哑地传出病房来,隔着一层门板,很低,很沉,很晦涩。
阎胜还想说什么,“哥……”
阎凯提高了声音说:“出去!叫卓奕和马琴过来,我有事交待他们。”
阎胜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去叫他们来,你别激动,别一会伤口又裂开了!”
顾惜惜站在门口,正在犹豫是否要现身时,医院走廊上响起了一个来意不善的声音,“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她侧头望去,见一个男子从走廊另一端走来。与此同时,阎胜也匆忙打开病房门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他先愣住。“顾惜惜,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看你哥死了没有!”她没好气地说。
“呃……”阎胜没想到她脸上表情平静,嘴里却说出如此冲的话来,转念一想,她应该是站在门口听到了他和阎凯的对话,立即想解释,“顾惜惜,你别误会,我哥还没有对易枫做什么,真的!”
顾惜惜逮着他的话,不怀好意地反问:“还没有,就是将来会有,对吗?”
“不是!”阎胜赶紧否认,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哥他……”
“阿胜,请顾惜惜小姐进来。”病房里的阎凯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顾惜惜不等阎胜开口就吩咐周季明和秦姨在外面等,自己则迈步推门进去了。阎胜顿了一下,就跟着走进病房。
顾惜惜说:“我有话要单独跟阎凯先生说,阎胜你先出去行吗?”
阎胜愕然,看了她一眼,视线又移向躺在床上的阎凯。
后者也正看着顾惜惜,察觉到阎胜询问的目光就说:“阿胜你出去。”
“嗯。”阎胜点点头,有点担心地看了顾惜惜一眼,转身走出病房。
顾惜惜把手中的花束随便搁到床头的柜子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斜了阎凯一眼,说:“看起来还没那么容易死嘛!”
阎凯微微一笑,伸手拿起台子上的瓶装果汁,“想喝什么,葡萄汁?还是雪梨汁?”
“谢谢!我不渴。”她笑说,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可惜,他的表情从容淡定,完全看不出不妥的地方。
“想不到你会来看我。”阎凯说,深沉邪魅的双眼贪婪地看着她。已经有多久没这样面对面看她了,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了,每天对着从法国老本杰明那里买来的一张照片慰籍相思,远不及近近看她的一眼。
顾惜惜被他看得有点恼怒,嘲讽地说:“阎先生,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已婚妇女看,似乎不太礼貌吧?”
阎凯的俊脸微微苍白,唇色也失去平日的红润,但不影响他露出惯有的似笑非笑地表情,反问她:“难道顾小姐就是这样对待曾经的救命恩人?”
她浅笑问:“我有对你做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吗?”
他挑了挑眉,不语。
她又笑说:“你救了我那件事情我一辈子都感恩在心,如果你真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适时出手,但是它并不能成为你要胁我、或者要胁易枫的筹码,这点我想你明白。”
他点头,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易枫。他既信守重诺又对规矩、礼教……等等,而这些恰恰是你所秉弃的东西。我才是你的良配,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然后来找我。”
顾惜惜敛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