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夏迎的眼睛,王熙凤只觉得心中一紧,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冰冷得能将自己的血液全都冻住,深邃得连自己都看不到底,被这样的眼睛盯着,恐惧,从王熙凤的内心深处不断向全身蔓延,那死亡般窒息的感觉是王熙凤第一次体会,却成为她以后一个月的噩梦,从前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小姑子实在是软弱得让人生厌,然而,此时此刻,王熙凤才觉察到那个二木头是多么的美好。
夏迎收回视线,传说中的凤辣子也不过如此,在自己的眼神下动都动不了,回到椅子上,优雅地坐好,歪着脑袋,斜眼,挂着嘲讽的冷笑,开口说道:“二嫂子,你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奴才我自己看着处理就是了。”
王熙凤看着那毫无声息趴着的婆子,满脸的泥土,唯有那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提醒着自己,刚刚的血腥不是她在做梦,空气中还混合着一股鲜血的味道,王熙凤吞了吞口水,努力扯开爽朗的笑容:“二妹妹,那你要怎么处理?若是闹出人命就不太好了。”暗暗地提醒道,若刚才不是错觉,二妹妹确实是想杀了这个婆子。
“人命?”夏迎看着王熙凤,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若是我就这么去了,二嫂子,我的命由谁来给我做主?她不过是个奴才,死了也就死了。”
探春和惜春刚刚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如今更是惊恐地看着这个一向温柔的二姐姐,为什么,二姐姐会变成这样,如此残忍?虽然实际上二姐姐说得也没有错,只是,她们的心里还是觉得残忍。
王王熙凤不知道二妹妹是着了什么魔,但是精明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顺着她,也不在与那一双就算是笑着依旧寒冷的眼睛对视,开口说道:“二妹妹,那你想要怎么处置?”
夏迎并没有回答,眼角看着拎着一桶水的司棋,用手撑着下巴,冷冷地命令道:“司棋,将她泼醒。”
“是,姑娘。”司棋说完,毫不犹豫地将凉水泼到婆子身上,刚刚死了一般的尸体一个激灵,婆子醒了过来,想也没有想就开口吼道:“那个杀千刀的用水泼老娘,哎哟。”
“不知死活。”夏迎笑看着那婆子,残酷的笑容爬上秀气的脸庞,婆子这才想起刚刚的事情,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已经痛得麻木的一双血手,对上自己姑娘的笑脸,顿时没了刚刚的气势,王熙凤此时也已经不想去管,毕竟,一个奴才的命,在荣国府实际上真的就跟牲畜差不多。
“姑娘,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求姑娘饶命。”婆子边嚎边边说,这婆子也是有眼色的,看着姑娘的样子,她知道,对自己的折磨远远还没有结束,只是,现在的她早已经完全受不了了。
“饶你,那要看你有没有我这样的运气。”夏迎笑着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娘亲的遗物,想来对我娘亲也是念念不忘的,司棋,你自己估计,上次她偷我东西的重量,用石头代替,用着绑在这奴婢的身上。”
“是,姑娘。”司棋没有疑问地开口说道,动作利落地开识寻找石头,心里早就希望这婆子死了,就因为她,姑娘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要不是这婆子的欺凌,姑娘怎么会变成别人眼中懦弱无能的二木头,原本以为不管怎么嚣张,总是不敢伤害主子的,却不曾想竟然将姑娘推下池子,司棋的心里不知道憋了多久多大的一肚子气,这婆子,怎么样的惩罚都是她自己活该。
“你们。”夏迎抬高手臂,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婆子,开口说道:“过来。”
两人两腿哆嗦却一点也不敢怠慢地走到夏迎面前,“姑娘。”说出的声音是很明显的恐惧。
“将这婆子抬到我掉入池子的地方。”夏迎开口说道:“司棋,快点,重一点的也没有关系,奶娘喜欢重的东西。”
“是,姑娘。”这些人之中,唯有司棋有些高兴地回答,看着自己脚边的石头,应该够大,虽然还有更大的,只是,自己用最大的力气能够搬动的也就是这一块了。
夏迎起身,朝着自己屋子看去,“绣橘姑娘,你就在屋里好好打扮,放心好了,你那么漂亮,我是不会这么对你的,姑娘我给你选了以一个极好有非常适合你的地方,等处置了这个刁奴之后再回来告诉你。”
听着这样的话,绣橘没有半点的高兴,反而是更加恐惧,姑娘,何时变得如此可怕。
夏迎说完,转身,脸上的笑容全然不见,冷冷地说道:“将她嘴塞住,抬走。”
纵使已经猜到姑娘要做什么,婆子一脸惊慌,却因为刚刚的挣扎,和恐惧,早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任由两个婆子抬走,司棋吃力地抱着石头跟上,“三妹妹,四妹妹,今天吓到你们,实在是抱歉,你们还是回房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看了会做噩梦的。”她们,现在还是温室里的小花,风雨过后会变成什么样?夏迎一点兴趣都没有,像小黛又怎么样?终究不是小黛,她夏迎不需要替代品,也没人可以取代小黛。
探春和惜春平日里的聪慧在这个时候完全用不上,只得愣愣地顺从地点头,没有起身相送,是因为她们害怕得两腿也在颤抖。
“到是二嫂子,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夏迎讽刺地说道:“不过,二嫂子那么忙,想也是没空去看热闹的。”说完,留下众人,跟了上去。
四周的景色倒是雕梁画栋,风景宜人,美不胜收,只可惜,在夏迎眼里,全都是一堆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