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搁在盘子边上的筷子因为指尖的颤抖敲到了盘子上,安雅面色惨白,因为啊龙的话,手中的筷子从指缝中滑落,咣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
“雅雅姐,你怎么了?”啊美听见声响,担忧的回过头,急着跑上来问道。
“我没事……”安雅喘了口气,因为站不稳,单手撑在了桌面上。
“你瞧瞧你这样子,哪里像没事儿的样子啊!”啊美满脸的担心,瞧着她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的模样,着急的扶着她:“雅雅姐,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了,我跟我爸和哥去外头瞧瞧情况。”
啊美扶着安雅往凳子上坐好,刚要松手,却被安雅猛的抓住了,她盯着啊美,突然急切的开口:“啊美,离开这里还有别的路吗?”
“出山的路只有山头那一条,不过听啊龙哥这么说,应该被外头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给堵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安雅虚软的瘫在凳子上:“没事儿!”
啊美担忧的望了一眼安雅,特意吩咐自个的嫂子:“嫂子你也待家里,帮着一起照顾一下雅雅姐吧。”
“行的,我知道,你们快去外头瞧瞧吧。”
“唉,啊香你们待屋里别出去呀,照顾好童小姐和小皮。”徐大叔也不忘担忧的叮嘱了一句。
“爸,我晓得,甭担心,你们也小心点儿。”
一行人风风火火全都出了屋,徐大叔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让儿子带上件家伙以防万一。
“童小姐,我扶你到屋里休息会儿吧。”
“我没事儿大嫂,我自己去吧,你看着小皮。”安雅起身,径自往自个的屋里走出,满脑子的失魂落魄。
她坐在床沿上,撩开一旁窗子上的花布帘,却瞧不见山路那头的情况。
不可能的,楚帆不可能知道她来这里的,安雅努力安抚自己躁乱的心情,即便这样,搁在床沿的小手还是下意识的收紧,将手心下的床单拧成了一个个十字小结。
她扭过头,无意识的瞟见自个放在床上的小包行李,整个人瞬间像被虫子蛰了一下似的弹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已经躲到了最后一天了,马上就能见到爸爸了,她不能前功尽弃。
有了这个念头,她突然慌张的捞过床上的行李包,企图在楚帆发现她之前躲到外头去,这里到处都是山头,她随便藏在某一处隐蔽的地方待几个小时,等他们走了,她就没事儿了。
安雅信心满满的想着,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就在她抱着行李包就要出房门的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那个熟悉到她骨子里,就算她化成了灰也不可能忘记的声音,再听到,竟在瞬间拨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弦。
她以为时间久了,那个男人会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淡去,最后忘记,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切的发展却是背道而驰,光是再听到他的声音,她都要无法自拔,这样狂猛的思念如同排山倒海的波涛在她心口翻滚,眼泪终究还是忍受不住,开始在眼眶边缘徘徊。
这刻,她多痛恨自个的软弱和无能为力,即便再努力想要忘记想要逃避,仍旧还是深爱着他,她骗不了自个,这么多天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不仅是楚帆,她还听见了徐妈的声音,和徐家人激动的交谈声。
“原来你是来找雅雅姐的呀,对不起,刚刚我们误会你了,雅雅姐应该在屋里,我带你去。”
听见啊美的声音,安雅突然反应过来,她吓的手足无措,匆匆抹了抹眼眶,扔了手中的行李包就要去开窗户。
“想跳窗吗?”声音在身后响起,搁在窗框上的纤手瞬间僵住,安雅背对着门口,她也不敢回头,怕自个再见到他,会狠不下心离开他。
见她不说话,也不回头看他,楚帆拧着深隽的浓眉,缓步走了过来,听见那脚步声,安雅吓的浑身一缩,猛的回过身来,整个背紧紧抵着墙,然后她看见了眼前的男人。
一个憔悴之极,完全看不出往日俊帅风光焕发的男人。
刚毅的下巴长满了密密麻麻黑乎乎的胡渣子,身上的衣服邋里邋遢的随意套着,一双深邃的黑眸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面色更是憔悴蜡黄,像是熬了许多天都不曾合过眼。
不过才一个星期,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变的连她都差点认不出了。
莫名的,安雅觉得鼻尖一阵酸楚,竟忍不住犯哽。
“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吗?”他又开口了,连嗓门都沙哑了许多。
安雅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猛摇头。
“舌头给猫叼走了!?”他迈开步子,缓步走了过来,想伸手去拉她,却见她浑身一瑟,往边上挪了过去。
这只是安雅再见到他无所适从的无意识动作,却如利刃瞬间刺伤了他,楚帆微垂着黑眸,态度不疾不徐,手在半空中僵了半晌,竟低低笑了:“看来,我做人真挺失败的。”
安雅还没搞清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徐缓的从腰间掏出贴身的配枪放在手里闲适的把玩着。
她瞪着那支枪,表情惊骇,像是瞧见了什么毒蛇猛兽。
“这把枪从我进部队接收开始,就从没离身过,我们同生共死过,它也救过我不少次,我们感情很好,我曾经想过,就算哪天躺进棺材,也会将它一起带走。”
安雅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喉咙间干涩的像是堵着了大团的棉花。
而楚帆的表情却是越来越诡异,他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