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啟政看着她,笑容涩然:“如果你是这种人,我又怎么会装作没有看见信息,而不去跟你离婚……”
杜思雨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不是因为严啟政,而是因为严振国那会跟她说的话,虽然只是几个简短的句子,但是从他恳求殷切的眼神中她能体会到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期望。
无非就是家庭和睦,儿孙满堂。
她点点头,还是没有去看严啟政,眼睛莫名的有些晦涩,语气淡漠:“离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刚刚答应过爸要和你好好相处,一切等他醒来再说。恧”
严啟政却因着她的话,眼底绷着的那根弦渐渐消逝了,他手掌触摸她的脸,发自内心的说:“思雨,谢谢你。”
杜思雨拉开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在看见男人眼底的那抹情深之后心里微微酸涩,嗓子微哑:“你回去吧,我先走了。有消息再给我打电话,我待在这里只会让你妈情绪激动,别的也做不了。”
“你别担心,我昨天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知道你是被迫嫁给我,今日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太担心我爸的病,你别放在心上。”严啟政握着她的手说。
杜思雨点点头,“我知道。你去吧,我走了。溲”
说完她已经扯开他的手,转身下楼梯。
杜思雨前脚走,严子琛后脚就准备跟上去。
却被赵斯然一把拉住,她捂着自己被打红的半张脸,情绪激动的说:“你去哪?!”
秦芳也拉住他,训斥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小爷还在里面做手术,你准备去哪?!”
严子琛被扯的动不了身,又见苏云锐利的目光带着审视的盯着他,而一旁的严啟萱则一脸漠然的看着他。
他这才回神,严振国今日因为看见他和杜思雨亲吻的照片才气的病发,苏云与严啟萱必定对他有些敌视。而他此刻追上去,更是会让杜思雨陷入难堪的境地。
他放弃挣扎,眼睁睁的看着杜思雨委屈的离开,而严啟政跟在她身后。
没多久,严啟政回来,脸色依旧沉冷,只是去时眼底的那抹郁色似乎消减了,多的只是眉梢处对于严振国手术的担忧。
严子琛不知道他们之间会说些什么,但是从严啟政此刻的神情上看绝对不是提离婚的事情。他手指不自觉的想要握起,却忍着一动不动,把最真实的情绪隐藏在冷淡的眼神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病房里是无法预知的生死斗争,病房外几人有坐有站的等在一旁,神情或担忧或疲惫或漠然,期间严子琛借口去洗手间,却在拐角处回头看到没有人跟上来,转身坐进楼梯,去了沈若溪病房的楼层。
病房打开的时候,沈若溪正可怜楚楚的趴在床头发呆。
严子琛走进去,以脚踢上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若溪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时,人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待医院时间久了,即使生气也还是没精打采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好端端的你踹门做什么?把人都吓坏了……”
严子琛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我小爷病房里的那些照片是你拿过去的?”
沈若溪没好气的白他眼:“什么照片是我拿过去的?你没看我现在身体虚的走路都走不稳么?我还有工夫出门?”
“你可真够恶毒的。”严子琛咧嘴冷笑,露出森森白牙:“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连他的父亲都利用上了。我觉得我已经够狠心了,但是跟你比起来,我做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沈若溪眨眨眼睛,盈盈水光的眸子有些无辜的看着他:“子琛,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见她装的有模有样,而严振国却躺在病房里命悬一线,严子琛心里似有火再烧,咬牙切齿的说:“沈若溪,我早就警告过你,做事情要有个度,那是我小爷,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沈若溪丝毫都没有被他语气里的狠戾吓到,反而娇娇笑了下:“严子琛,别装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做法我可是跟你学的,你别说你没有教我,为了达到圈钱的目的,连自己的婶婶都能轻薄,你以为你自己能有多干净?”
似是被说中心事,站在几步开外的男人握紧拳头,脸色铁青,阴冷的眸子却还是冷冷的盯着她。
沈若溪笑容不自觉的有些冷,有些凄凉,“谁都不是生下来就坏的,我若不是因为你们家里那些龌龊的权利斗争,我也不会出车祸也不会昏迷十年!十年醒来,身边的人都幸福美好的生活着,热情洋溢的挥洒着青春,而我却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医院里当活死人一当就是十年,彻底跟这个社会脱轨了!别说我现在不能出院,就是能出院,我也不敢站在太阳底下冒然的说我叫沈若溪,当年h大有名的才女,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只因为我十年前就‘死’了!”
沈若溪咬牙,平日里清澈见底的纯净眼眸此刻也染了猩红的恨意:“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啟政了,我是为了救他而变成这样的,他却为了另外
一个女人要抛弃我!这事情搁谁身上谁受得了?!”
严子琛不说话,沈若溪却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她微微喘了口气,继续说:“为了得到他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告诉你,严子琛,我们现在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从我们联手的那一刻起,无论我做什么,那都有你的一份!如果严伯父因为这张照片出事的话,那也是因为这张照片是他疼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