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吃太饱.她晚上睡时总感觉腹中沉甸甸.就跟藏了几块银锭一样难受.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她吐两吐或是上个茅房就好.但是今夜却有些不对劲起來.
守夜的狱吏來巡查时听到她不断泛呕的声响.一开始也以为她只是吃的太多.但呕了很久.甚至各处巡回过來看她.这小娘子还扶着墙不断吐着翻出的胆汁.凑近火把一照.这才发现有些不妙.
衷瑢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不光恶心还浑身冰冷.嘴唇上毫无血色.不等狱吏问清楚情况.她应声倒在地上.紧咬着牙关昏厥过去.
若是平常囚犯那倒也随她去了.只不过这人身份有些让狱吏担待不起.女牢赶紧发动了人.快马飞奔到最近的医馆拉了正酣眠的医生跑到牢里.
衷瑢只道光是不住呕吐都要花光了力气.整个人就跟被铅水凝住似的.一点动弹不得.直直倒在地上昏过去.事后醒來.听狱吏说才知道.原來是中毒了.
她沒死还真是福大命大.
云长天并不知这事.第二天他在宫里执勤苦恼.朝中反他的浪潮眼见愈演愈烈.他都不知道再过个两天情况又会往多少糟糕的程度发展.
晚上回到家中.得到消息的七叔跑來说道:“今天郑家來音信.说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请大少爷去那边一趟.九娘.还有郑公他怕都要活不到秋天了...”
“怎么回事.”凳子还沒坐热的云长天脑袋更加胀裂.喘着肺中沉积的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七叔站一边.岁月把他的身影压得有些佝偻.他一把年纪知道很多事.这下也不瞒着.压低声音回道:“十多年前.就是冼是她的亡魂留在京城.会继续为非作歹.一开始谁也沒理会.哪里晓得之后的半年内不知从哪里传來一阵瘟疫.病死了好多人.”
那阵瘟疫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夜里从京城上空飞翔而过的阴鬼垂下一片衣角.撩走几人就是几人.
很多人中招.但也有少部分人活了下來.其中就有七叔和郑昴公.
当时这病无药可医.完全是看天命.原以为那么一场灾难都能熬过來.往后必定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吧.谁晓得时限一过.落下的病根就毫不留情地开始发作.而且慢慢地.还传染给了身边人.
听闻这噩耗.云长天愈加心乱如麻.伸过手往眼窝不停揉着.
毕竟九娘是年少钟爱的发妻.直到现在云长天对她都还是存了点断不了的相思情谊.若她就此冷冰冰地死了.往后心里那些愧疚他又该招谁去弥补.
不等七叔说更多.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麻利起身边往屋外赶边说道:“马车备好.今晚我不回來了.”
云家门口的香车宝马载着大少爷匆匆赶往郑家.隔壁的何音亦是烦扰不歇.只要慕亦还在牢里他就不能安心.
本來还想着今后能够重开三斟曲.与她一起再把日子红红火火地过起來.谁人能想到如今还会摊上这些事.
他在二楼的廊上踱來踱去.盘算着大公主那边他已经求过一次.不好再去烦扰第二次.那下面还有谁可以托一下关系的.
天色渐暗时.隔壁云家的灯火璀璨起來.何音远远望着.逐渐想到了梁又梦也许可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