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琛长叹一声,道:“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复制网址访问 你速速派几个得力上将带领人马保护军师,莫要让他中了敌人的埋伏。”顿了顿,低声道:“有些东西宁愿毁了也万万不可落在敌人手里。若是军师被敌人所俘虏……”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凯重重点点头,立即下去安排。没过几个时辰便有人来报,袁柘亲率人马前来攘战。李放琛虽心乱如麻,却也只得故作镇定,派人前去迎战。
袁柘长戟在手,连连挑败了几个将领。李放琛大怒,派李凯出阵,不料袁柘见来的是对方的第一猛将,微微一笑便打马回营。接连几日,袁柘都要独自叫阵,但一等李凯出现便打马回营。雍军皆以为袁柘是畏惧李凯,李凯亦暗自得意洋洋,李放琛虽警告过他数次也收效甚微。所幸几日之后,去追许殊的将领回信报平安,称已经在半路上击败妄图劫持许殊及其兄长的翼军,只是许殊受了轻伤,正在玄武潭静养,所以先让一部分军队返回灞城,而他之后自会由剩下的军队护送回城。
李放琛得知许殊无恙后稍稍放下了心,却不知怎地,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
这一日已到正午,却不见袁柘前来叫阵,李凯闷得喝了几碗酒,借着酒劲竟然跑到翼军营前攘战。翼国原本坚壁不出,但李凯带着人在阵前骂得实在不堪入耳,只得派人迎战,可一交手便无不被几下挑落马背,狼狈而归。
李凯更加得意,纵声骂道:“袁柘你个小乌龟不是天天叫嚣着要杀光我们的将领吗?今儿个你李大爷亲自送上门来让你杀,你却躲到哪里了!你若是不出来,就是乌龟!”雍军纷纷起哄,叫嚣不已。
只见前方尘起处奔来一骑黑马,马上人黑甲长刀,英姿飒爽,正是袁柘。
李凯丝毫不把袁柘放在眼里,斜眼睨着他笑道:“怎么着?后事安排好了,可以放心地受死了吗?”
袁柘双目平视李凯,手稳稳持刀,道:“安排好了,就怕两国风俗不同,你们的人不放心我们替你打点丧事。”
李凯怒道:“好大的胆子!爷爷我这就送你上路!”双斧挥动成风,向袁柘希来。
袁柘却一动不动,直直等到他冲到眼前时,忽然纵身一跃。眼看就要砍断马脖的斧头忽然停在半空,接着落在了尘土上,尘土上已经溅满滚烫的鲜血,人和马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贵贱。
袁柘脚尖往李凯的无头的坐骑上一点,旋身飞回自己的马背,手里提着李凯的首级。
李凯瞪大眼睛,仿佛至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凯的手下呆呆望着落在地上的一分为二的马尸和李凯的身体,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日一见李凯就逃的袁柘,会只用一刀便将李凯连人带马全部斩杀。
项重华和秦非在阵前看得一清二楚,却也暗暗惊心。
项重华喟叹道:“千万里挑一的智慧与万夫不的武力,常人只需得一便是极度的幸运。而袁柘却无一不具。老天啊,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给他的!”
彭公叹了口气,道:“老天给了他极好的资质,却没有给足他时间。柘公子虽骁勇善战,却与翼王一样有着先天的顽疾。据说他连四十岁都活不够。”
项重华默了很久,缓缓道:“四十岁足以做成很多事。”
李放琛正在帐中钻研翼国地图,忽闻李凯被袁柘斩杀,一惊之下险些晕倒。李凯不但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战将,更是他自小的玩伴和好友,两人名为主仆,却情比兄弟。
李放琛失魂落魄般奔到前线,第一眼便看到了盖着白布的李凯的尸体。袁柘打马出阵,手里提着一方裹着头颅的灰布,鲜血犹自透过灰布淋漓滴下,触目惊心。
李放琛却没有留意那血,反而紧紧看着灰布。
袁柘笑道:“闻说李放琛将军与许殊先生情同坤仲,看来此言不虚。我在这里转了半天都没人注意这块灰布,可将军却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许先生的衣袍。袁某佩服!”
李放琛如遭雷击,自语道:“军师不是正在返程路上,还遣回一万人马助我抗敌吗?为什么……”却忽闻背后一阵骚动,只见背后灞城的城门竟然自行大开,城墙上站着一个身着雍**服的身形瘦小的男子,竟然是荆草。
荆草向李放琛挥手笑道:“李将军别来无恙啊!”
李放琛立刻就明白了一切,咬牙道:“你们不仅杀了军师,还收买我的将士,趁乱占了灞城。这帮废物!竟敢背叛我!”
袁柘叹了一口气,道:“说收买也太委屈了他们。那些将领被我们下了毒药,自然不敢不听我们的话。李将军也不必自责。若非许殊之兄恰巧来了清风镇,而许先生自乱阵脚,这场博弈还真是难分胜负。雍国李家名满天下,李贲将军更是袁某最崇拜的战神,只要将军愿意……”
李放琛怒道:“废话少说,拿命来!”打马挺剑便迎击上去。
袁柘爱惜他的才华,只是一味闪躲,不正面迎击灞城里面的兵卒除了背叛了李放琛的一万军将,不是倒戈投降便是不从被杀,已为翼人囊中之物。李放琛见自己占不到便宜,而手下也眼看便要被团团围起,成为困兽,一咬牙,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家撤退!”
袁柘怕他逃走,从腰间取出一条长索,向着李放琛便投了过去。
李放琛头也不回,只是反手砍断。荆草从城墙上渐次跳下 ,轻飘飘地落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