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急不缓,述说着自己表弟的枉死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样子。眼里也是一片清明,直直的看向伊梦影。
这下轮到伊梦影怔住了,万没想到那个胖子竟然还是大学士家的亲戚。当时那人脸上几乎肿的不成样子,衣服也被磨蹭的‘乱’成一片,完全看不出料子,是以当时也没有去多想。可是……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唯一还活着的就是那个胖子了,虽说在苟延残喘,但还有口气。为何会统一口径?难不成相府的人才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钱品名呢?是因为当时便觉得那人活不了所以没提相府的漏‘洞’?
虽然觉得那人也是死有余辜,伊梦影却不可能那样直说。若让人知道那人死归根是因为知‘春’扔的那些蝎子,只怕也是麻烦。
脸上泛出些后怕的感觉,伊梦影放下手中的茶杯,很是遗憾道:“这……万没想到那人竟是临公子的表哥。其实,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想必在座的都是君子也不会到处‘乱’说。”
在座的几位一怔,然后一齐点头。看来是有隐秘了。
对于此,几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辰尹恒嘴‘唇’一抿,有些担心的看着伊梦影,娘子肯定不想去回想那些怕怕的事的。
辰尹瑞却是两眼放光,好像很感兴趣;薛‘玉’翰则是认真的喝茶,茶杯掩映下眉头微皱,不知是不想听还是怎么的;朱铁言则是两眼严肃,这案子,怕是有蹊跷了;朱霸桀‘挺’直了身子,做认真聆听状。
眼神从大伙的脸上转过,伊梦影仿佛陷入了回忆,“昨日是我回‘门’的日子。我与王爷在‘花’园里逛了会,便独自领着丫环去了我出嫁前的院子无心居。哪料不知何人将蝎子放在恭桶中,幸好我察觉的快,没有被蜇。然后我准备出‘门’,却听到了脚步声,那时我的丫环出去给我打水,我便知一定是歹人。”
说着似乎瑟缩了一下,几人眼神变幻,伊梦影便接着讲,反正从钱品名那他们也该知道自己才是制伏那几人的人,她也不必再隐瞒。真正的情况不能给,虚虚实实还是可以的。
“我一弱‘女’子,院中也没有护卫。紧急中便想到了恭桶中的蝎子,于是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下,将蝎子全部倒在衣服上,等那人进‘门’就朝他扔去,那人没有料到我有这么一招,便立即被蝎子咬了。我很怕他有同伙,便想着要躲到房间里,哪知到了房间发现有一个歹人和一个被绑着的公子,那歹人正往那那公子身上撒蝎子,‘弄’得‘床’上都是,我一惊便叫了出来。”
众人似乎屏住了呼吸,全都紧张的看着伊梦影。这么危险,她一个‘女’子怎么逃掉的?
伊梦影喝口茶,继续编,“那人看见我便要上前抓我。说来也奇怪,他才迈开脚便被‘床’上忽然挣开绳索的公子抱住,当时我看了眼,那公子似乎在发烧,脸‘色’很红,死也不松开那歹人的手,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跑了。”
这时朱铁言与临落径的脸‘色’则有些微微不自然了。伊梦影暗笑,想来他们也查出了那胖子死前中了‘春’‘药’吧。嘿嘿,她很纯洁,她啥也不懂……
“我知道那歹人不可能被那公子抓住,很快便可赶上我,所以我又跑回了原来的小屋。之前的那个歹人中蝎毒已深,已近断气,我小心的将我的衣服捡起,包裹了上十只蝎子,躲在屏风后。不一会,房中的那个歹人果然进了屋,他因为同伴死了有些慌神,我就将衣服又扔到了他身上,然后便飞快的往外面跑。后来遇到了钱大公子。”
说着伊梦影微微低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钱大公子来我出嫁前的院子,是有心人的故意引导,钱大公子当时好像也有意识到这点,准备离开,可很快相爷就带了许多人来。没法,为防有人说着风言风语,我与钱大公子便一起说了谎,说他来无心居是来救我。”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在座的人,似乎松了口气,“事情就是这样子。”然后看着临落径,“对于临公子表弟的事,我深感遗憾。”
全场静寂无声。现在没有人怀疑她讲的话是假的,因为一切都合情合理,因为连朱铁言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可是,在座的人心里的震惊却不是一点点。一个柔弱‘女’子,在遇到那样的危险时能如此聪慧勇敢,审时度势,最终化险为夷,不但没有受一点伤更是让歹人有来无回。这样的心‘性’,非常人可比。而眼前的‘女’子,除了刚刚回忆时有稍许情绪‘波’动外,多数时又是冷静甚至有些悲凉的,叫人看之不由动容。
这样明显的暗害,不论是相府还是王府似乎都没有要查的意思,这个‘女’子也没有半丝去追究的想法。她的生活,何其难?
……
几乎不约而同的,在座的除了辰尹恒外,都有几分同情起伊梦影来。
临落径心里微动,忽然就觉得之前那样直白的问话太过伤人。虽有心再问一句品名曾说的‘王妃曾叫丫环去了卧室’那丫环做了什么,可想想还是作罢,或许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