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母子俩都行走在这匹山上,很多次,就连悠悠都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当她看着小kevin还在坚持,心里便充满小小的骄傲。
自己的儿子,好样的!
“来人啦!来人啦!”一声惊呼从木屋内传来。
天色未亮,这位劫匪半夜被尿憋醒了,出去上厕所,经过悠悠房间时,本着监视人质的心理,劫匪开门走进房间,却没有看见本应在这里的人。
窗户大大打开,冷风呼呼往里面灌,他伸手往被窝里一探,早已一片冰凉,再冲到窗口往外看,便是一大一小两对脚印,也不知道逃了多久。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凌乱传来,带着不耐烦的责备:“发生什么事大惊小怪?”
“小声点,不知道这是雪山么?发生雪崩我们就都没了!”
很快,当这群人走进来后,各种不耐烦的责备戛然而止,所有人脸色大变,忙打开房间的灯,奔回自己房间翻出手电开始寻人。
妈了个叉,装的可真像,一路上都不逃,装的很淡定的样子,却在半夜给老子们玩这招!
几个人从窗下顺着悠悠的脚步寻找,很遗憾,脚步只有几步,甚至不到十米,就凭空消失了。
“分头去找!务必在那人来之前把人抓回来!”这群废渣中领头那位说,其他人分别点头,快速分配了方向,从四个方向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悠悠开始注意天色。一旦天开始发亮,他们就必须偏离主干道,顺着人迹罕至的地方下山。
站在车轮子印朝下面看去,这一段斜坡比先前任何一段都长,估计公路在山另外一侧绕了个圈。悠悠抬头往山上望去,不知不觉,原来他们竟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了。她估摸着,这山怎么着,她们也应该下了大半了,若顺着这段山坡滑下去,估计离山脚就不远了。
“kevin,这段有点长,你紧紧抱住妈咪。”滑下去前,悠悠对kevin说。
风声便是这时响起,然后越来越刺骨,越来越尖锐。
悠悠的小腹也在这时开始绞痛,先前只是隐隐作痛,然后是内脏缠绕纠结在一起般说不出痛楚,巨大的下坠感让人觉得仿佛身体中某个部位要掉出来似的。
真倒霉,这个时候大姨妈来找她,而且还疼呐!
不光是额头,她的整个背脊都泌出冷汗。
然而,在这样一个下滑的速度,面对的是稍不留意就可以滚入山沟,悠悠只得咬牙,小心翼翼控制着方向。
此刻,她最担心的是,等这段路程结束后,她该怎么带着小kevin继续下山。
当淡淡的血腥味从冷冽的空气中飘起,小kevin睁开眼,便看见自己和妈咪之间的雪地上似乎有一抹红。
“妈咪,你在流血!”身后小kevin忽的一声惊呼,朝身后看去,便是一条长长的血迹,在一片纯色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急速的滑行,小kevin的声音在风中一吹就散了,悠悠只觉得头部一阵阵晕眩,想是高原反应也来了。
大抵是生辰八字和雪山不符,每次上雪山都会遇到大姨妈,而每次在海拔高的地方遇到大姨妈都会高原反应,继而发烧,不过还好没呕吐。
悠悠咬着牙,这种时候,她的每一个细小动作,关系的都是自己和儿子的命,即便是晕,即便是痛,她也只能忍着。
速度越来越快,她一边小心控制着方向,同时用两个脚后跟使劲在雪上摩擦,以降低滑行速度。
滑到底部,悠悠已实在没力气将速度降到最低。双腿着地那一刹,下滑的重势让她的双脚受到重创,整个脚底板,乃至筋骨都有种无法言喻的钝痛。
先前的紧张骤然消失,没了生死一线间强烈求生意识的支撑,悠悠陡然松了半口气,只觉晕眩更重,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妈咪!”小kevin大叫。
“嘘!”悠悠开口,已是疲惫不堪。不光怕劫匪听见,更怕引起雪崩。被抓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引起雪崩,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
转头,往先前滑下的地方看去,除非再下一场雪,否则,任谁走到这里都会看见那条长长的血迹。唉,逃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发生这样的意外。
也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第一次,她发出了女人真麻烦的感慨!
下身不断有暖流流出,疼痛似乎比刚才轻了一些。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左上角十来米远有一片林子,如果能爬到那片林子中,再一路往里面走,清理掉沿途的血迹,至少比呆在盘山公路上强一些。
“kevin,我们往那边去。”悠悠下巴往那边一指,换坐着的姿势为跪,缓慢朝那边爬去。血迹只浸湿了后面裤子,等再浸湿前面尚需要一些时间。
起身,毫无意外的,刚才坐着的地方又是一片红。
小kevin被这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吓懵了,跪着跟在悠悠后面,嘴里不停的问:“妈咪,你没事吧,妈咪,你没事吧……”
悠悠摇头,这么多年,她每个月大姨妈的量都很小,早前找过中医调过几次也都没什么效果,这次真可谓血量大爆发,仿佛想把这么多年该流没有流的血都补上。
好不容易到了那片林子边缘,悠悠左脚刚搭上斜坡,正要使力。
忽的,小腹又一阵剧痛,大股热流如波涛般从体内冲出,悠悠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罗兹威尔位于内华达旁边,因为某些人所共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