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应该做这种事。上面只让我报告自来水和土壤样本的情况，你根本没有害怕的理由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海大明在变得极度疲劳之前一直在工作，而尼尔觉得，在杀死如此可怜的小人物这件事上花时间，对自己来说还真是挺残酷的一件事。
当时这位研究者蜷缩在办公室的东北角，拼命用身体压住大门，那张像老鼠一样的尖脸一片赤红，不断有汗水往下滴落，尼尔从进入这个设施到找到海大明，总共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我想要到外面去，没问题吧？”海大明见到尼尔之后含糊不清地说道，“离开这儿之后，我决不会再联络你，我向尼玛发誓，为什么非得把如此渺小的我杀死呢？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帮你找来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快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可以告诉我吗？”
尼尔的思绪忽然返回了现实，他就像被海大明的歇斯底里缠住了似的，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尸体。
今天怎么尽遇上这种人，虽然他强烈希望尽快结束任务离开这里，但奇怪的是他同时感到有些事不吐不快。
“你应该明白这不是为了什么个人的理由。”尼尔说，“是钱……最开始虽然是这样，但现在事情已经变了。”
海大明连忙睁大眼睛点点头：“没、没错，事情变了。”
以此为契机，尼尔又开始讲话了，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他忽然感觉，有人能理解自己之前所做的以及今后要面对的东西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即使是海大明这样的人也没关系。
“当然，钱总是最重要的，不过从来到这里不久便把那垃圾杀死那一刻起，我开始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发现我自己……我终于来到了一个有什么东西存在的地方，这是我人生应该存在的地点，也就是所谓的极致状态，你明白吗？”
海大明虽然摇了摇头，但却很聪明地没有说任何话。
“但卡卡罗特那个混蛋骗了我，他一定没有在爆炸时死掉，因为白荷花得到了疫苗。此后，我第一次把那个女人当成原因来看待，正是因为她，情况才会发生改变。”说着说着，尼尔便感到自己的内心张开了一只眼睛，还有像亮光一般的真实笼罩着自己，这就是事实，把一切说出来果然对自己有帮助。
“刚见面没多久，她就将我为卡卡罗特和小迪设下的陷阱变得一无是处，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她一样想支配、操纵其他人的女人，那条小表砸一定跟另外两个男人睡过了，还勾他们帮自己做事。”
“没错，真是个无耻的女人。”海大明一脸认真地赞同道。
“后来病毒感染了她，让卡卡罗特帮她去取疫苗，尽管他所做的事绝对无法得到原谅，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自从她出现后整件事就发生了改变，全都开始向坏的一面发展，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如果连超级吃货都拿她没什么办法，那其他变异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尼尔闭上嘴，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他绝对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事情的确发生了变化，白荷花是……女人。
区区一个女人，连有逻辑有条理的思考都做不到，却在这几天里……他忽然眨了眨眼睛，消除了脑海里的这些想法。
海大明此刻仍缩在角落里，一脸恐慌地紧盯着尼尔，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说尼尔已经疯了一样，面对海大明这头丧家之犬，尼尔心中涌起了恨意。
这货之所以主动说话是为了把他引入陷阱，这个男人正在揣测他的能力。
“我没有疯，”随后尼尔开始恣意地怒吼起来，“谈话到此结束！你是最后一个人！你完蛋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有的样子！像个男人一样受死吧！”
三发子弹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之后径直打进了海大明那翔一般的绿色眼睛里，随后从他的后脑穿出，拉动脑袋和身体向后倒去。转瞬之后，海大明刚才依靠的那扇门上全是鲜血，已经失去生命的身体则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尼尔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连杀死最后一名潜伏者的征服感都没有，只感到了眼前又倒下一具尸体，以及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城市这种想法，他摇摇头，带着一颗忧郁的心开始在办公室里搜寻海大明的资料。
白荷花站在公园后门与通往工厂的小桥之间，从桥下的湿地或是泥沼里不断涌出瓦斯一般的恶臭气体，即便这里暗得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确实是一种恼人的臭味。
此外，在她所处位置的对面，在一扇门附近有一串崭新的皮靴印不断向前延伸，和预想的一样，尼尔也在这儿。
太好了，看来她的运气的确不错，抛开找到尼尔的行踪这件事不谈，能发现这座桥也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
去到公园的尽头之后，白荷花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陷入走回头路的窘境，值得庆幸的是，这座桥与整座设施的二楼相通。
既然这是一个在一楼进行污水处理的工厂，那么办公室、控制室等房间位于整幢建筑的第二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希望在那里能找到发报装置，假如这地儿的设计足够合理，那么进出这个设施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如果找不到无线电，就绕回一楼的正面去看看道路情况。
白荷花用缓慢且极其慎重的动作轻轻把手搭在低矮的扶手上，深吸一口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