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生活中，往往一件事情理顺之后，其它事情也跟着顺了起来，所谓一顺百顺。
眼下，我就是这种状态：刚收到李锦标的尾期款，又接到宋建华的电话――有生意。
头天晚上，蒯新民已经向我报告，他们厂新接一套dvd模具和一套机顶盒模具――我说过，蒯新民并不笨，这就是证据。言下之意，他应付不了。我说，新民，别慌，你老板顶多留下面壳和按钮自己做，其它诸如支架、镜片之类，肯定发出去。蒯新民放下心来。面壳形状和结构都比较简单，他能应付，按钮更不用说。
去到朝阳厂，我只管寒暄，不提生意，还装模作样去看了蒯新民。
我问宋建华：“怎么样，老蒯行吧？”
他说：“还没正式做事。不过感觉还行，话不多，挺稳重，像个一心搞技术的。”
我说：“你要觉得他不行，告诉我，我再给你找厉害的。”
他说：“这一行想找到高手，非得给10k以上的工资，我这儿活不难，没必要。”
我说：“对了，老宋，你驾照补办没有？”
他说：“我忘告诉你了，身份证驾照银行卡，包括包，全都找到了――就是钱没了。”
我说：“动用你老头子的关系？”
他摇摇头：“是清洁工在垃圾箱里发现的，交到了派出所。”
我说：“这社会还是好人多啊。贼也不错，盗亦有道。”
说到这里，他拿出1千块钱递过来：“老刘，这是上次借你的钱，桑拿8百，打的2百，加起来1千。”
我坚决不要。
他也没拉扯，又把钱放回包里。
然后开始说生意。正如我判断的那样，宋建华只留下面壳和按钮，其它全部发给我做。他没让报价，直接给了个价：“16万怎么样？”
我被这个价格雷住了，说不出话。
他说：“你要嫌少，我再给你加点。”
我如梦方醒：“不少了，不用加了。”
不是嫌钱烫手，也不是嫌钞票扎人，而是这个价格实在太出乎意料。
以dvd为例，整套模具市场价格在七八万，如果是公模，则在三万块左右。像我这种档次的厂，在外面接一手的dvd模具，去掉面壳按钮，价格只在四五万，加上机顶盒模具，撑死能上到十万。而宋建华张口就给了16万，还问嫌不嫌少。叫我如何不做梦一般。
可想而知，他接的又是什么价格。
一些人揾钱注定比另一些人难。我是“一些人”，宋建华是“另一些人”。还好，我俩是朋友，我能沾他一点光。
宋建华说：“那就这样了，我让他们准备准备，回头咱把合同签了。”说着，拿起车钥匙和包，“走！”
我慌了，说：“走哪儿？”生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他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
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走。
出到厂门口，他说：“老刘，开一辆车就行了，你坐我的车。”
我说：“到底去哪儿呀？”
他说：“去东莞。”
我说：“不早不晚的，去东莞干嘛？”
他呵呵一笑：“挨操打呼噜，你假装不知道？”
我说：“这话说得！我是真不知道。”
他坐进车里，打着火，说：“快上来吧！还钱你不要，我只好请客啰。”
他这样说，我就知道了。脸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