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光仿佛是喷溅出来的血,染在人身上,涂在地面上,映得本是被月色与微弱灯火照亮的院子呈一片血凝之色。
钟诺涵看着这一怪象不由用着疑惑的目光望着苏珝错,青瑶看见这片血色也如钟诺涵一般疑惑的望着苏珝错,而苏珝错看着这片血侵般的浓色,心头震惊难挡。
苦苦思量之下,依然没有一个定论。
倒是鬼诣看到这一现象,脸色大变,且隐隐有泛白之色,他回头看了苏珝错一眼,慌慌张张的就要推门而入。
苏珝错被他那饱含责怪与怨怼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实在那片浓色出现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变得不安定,如今被鬼诣这般一望,她的心弦悄然紧绷,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莫名紧张。
鬼诣的手刚动力推开门,就见到一道黑影在随着那片红光投影在了门上,红光大盛一笔一划的勾勒着那个人渐渐靠近的轮廓,同时他用力推开的那扇门,也被里面的那个人用力从拉向里面。
他吸了一口气,定定的望着已经被一点点打开的门。
院中的人也如同被定住一般,目不转睛的望着从里面走出的那个人。
只见那扇门如同是从另一个世界被打开的一样,一寸一寸的挪动,红光随着门的打开而往外倾泻,瞬间就涂满了屋檐下的那块小廊。
“吱呀”一声后,门被完全打开,一道纤若西风的身影驻足在门口,一身雪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夜风游游荡荡的飘了过去,吹得他身后披散的发丝丝缕缕的飞扬。
苏珝错见到那道身影的时候,心跳就蓦地停住了,目光一路从衣摆到脖子,再由脖子寸寸往上,目及所过之处那人的皮肤都泛着如同霜雪的颜色,在那片红光中白得像一柄寒光凛凛的剑,看得人心头紧紧发颤。
当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人的眉眼上时,蓦地本就苍白的脸陡然再添一缕苍色。
站在门口那人便是温陌君,他唇色与脸色都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如画的眉目如今也只剩下了一片苍色,只是那双素来温和的目光此刻宛若累聚着层层冰锥,携寒卷锐的刺入了她的眼,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就被那一眼刺入了冰窖般寒冷。
青瑶与钟诺涵知道他们这样逼迫温陌君定会现身,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这个面目现身,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温陌君素来都是温雅的,举止都是优雅的,他是有些身子不好,但是如今的这个脸色是钟诺涵不曾见过的,仿佛是生命之火正在熄灭的灰败之色。
青瑶对于温陌君之前都是道听途说,但是她曾经也被医者密切关注着,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温陌君的这个脸色十分不正常。
“陛下,你怎可出来!”鬼诣见到温陌君以这样惨淡的面目出现,语气含着一股痛楚压低着发泄。
温陌君却置若罔闻,一双似霜似雪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苏珝错,仿佛将仅剩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个动作上。
苏珝错听出了鬼诣语气中那份痛楚,望及温陌君的虚弱之时,心里直发慌,仿佛自己在刚刚犯下了一个错。
一个很大的错。
温陌君双手垂着,目光却有着死寂般的沉郁,缓缓的看了众人,一直紧紧抿着的唇终于慢慢的张开。
说出的话宛若一记闷锤,一下子将她的心锤成了碎片。
“庄妃素有妖妃之称,而且还被朕关押在了静思堂,她的妖言,你们可信?”
在场的人面临温陌君这般疾言厉色的斥责,眼中的愤怒宛若被水熄灭的火倏的就下去了,是啊,庄妃娘娘素来就妖言惑众,而且还为诏月带来了许多无妄之灾,本就是不祥之刃,她的话他们怎么该信。(
一个人心头有了疑惑,其他人纷纷受影响,原本被激荡的情绪无声的弱了下去。
苏珝错望着温陌君,她想过温陌君会反驳她,但是没想到他会用这般刻薄的话来反击她,说她是妖妃,说她的话是妖言,刚刚因见到他而泛起的那丝疼惜瞬间被怒火代替。
钟诺涵意外温陌君见到苏珝错的表情,有些举棋不定,不清楚温陌君是否还能对苏珝错一如当初的迁就。
青瑶见温陌君这般训斥苏珝错,心头既是讶异又是不解,素闻温陌君对她都是无限纵容,为何如今的这一闹却让他勃然大怒。
目光凌厉回视,“陛下为了私欲,不顾诏月子民,不顾满朝臣子,不顾在外将士躲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养身,难道陛下的话就可信了!”
温陌君白得渗人的脸在听闻苏珝错的回答后,脸上隐隐泛着一丝青色,“你认为朕是为了躲才呆在这里的!”
“是与不是,干臣妾何事!”苏珝错错开他的视线,冷然相击。
“陛下,臣妾认为……”钟诺涵见温陌君脸色不虞,俯首行礼,正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不想温陌君却乍然截断了她的话。
“蕙妃也认为庄妃的话十分可信?”
钟诺涵被温陌君咄咄逼人的气势所慑,嘴唇蠕动却不知该如何作答,陛下既然这样提醒了她,说明他并非不知情,然而他却不对这件事解释,反而这样问她,说明他并不想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的肯定答案。
“陛下不信,不代表旁人也不信,毕竟旁人的目光比陛下的更加清晰,不像陛下充耳不闻。”苏珝错见温陌君压迫钟诺涵,怒声道。
“庄妃娘娘,你不可这般指责陛下。”寒烈从温陌君的身后窜出,站在了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