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苏珝错望着他那双沉结寒霜的眼睛,缓缓起身,“陛下难道今日才知臣妾的心狠手辣?”
烦绪未解,如今一番痛斥砸到头顶,激怒了她心头那阵未发的火。
温陌君听她理直气壮的反问,当即就沉了脸色,“朕以为之前你是不平,心中有怨,所以任由你宣泄,没想却助长了嚣张跋扈的气焰,如今你竟连朕也不放在眼中了,是吗?”
“陛下不是说臣妾嚣张跋扈吗?那臣妾眼中怎会还会有其他人。”苏珝错怒火渐起,反唇相讥。
“阿错!”温陌君心头的火熊熊燃烧,若是平日他或许还有一丝理智残留,不会与她见真,可是今日的他却没有,当得知宁嫔的孩子未能保住的时候,他就动怒了。
加之还是因为她,他更是没了理智。
“臣妾是庄妃,臣妾名为红姒,不是陛下口中的阿错。”苏珝错见他怒火滔天,不示弱的低喊了回去。
“你怎么可以变成这般模样,你现在怎么滥杀无辜到连皇家子嗣都不放过!纵然你还有怒有怨,甚至有恨,但是你可以通通发泄在朕身上,为何非要动子嗣呢?”温陌君见苏珝错失控的喊了出来,更是痛心疾首。
当初善良纯真的阿错,真的回不来了吗?
现在的她,真的满心满意都是对他的恨了吗?
苏珝错却在听闻他口中的子嗣后愣住了,难道宁嫔遇险?那个孩子没保住?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离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而且之前自己也有一直在防备她,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异常的啊。
但是……
她看了看温陌君,嘴处的笑意却缓缓舒开,“所以,陛下这般气急败坏,是怀疑臣妾害了皇嗣?”
“这后宫,除了你这般肆无忌惮外,还有谁能这般为所欲为,况且宁嫔的宫女说,她就是见了你之后才有所不适的。”
“陛下料事如神,就是陛下所为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臣妾呢?”听温陌君的话,她连解释的意思都没了,笑意深了些,也艳了些。
温陌君没料到她会承认,怔愕了一下,好一阵后才开口,声音凝重而乏惫,“果然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可知你的罪到底有多大?”
“再大也不过其罪当诛。”苏珝错却毫不在意,继续道:“若是陛下非要诛臣妾九族,臣妾怕是又要违抗圣意了,臣妾孤身一人,并无亲属一系,还望陛下在这件事上嘴下留情。”
温陌君眼色幽深的看着她,如果之前她的咄咄相逼让他觉得愤怒,此刻的她就让他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认为他不敢拿她如何,才会这样有恃无恐的为所欲为,畅所欲言,毫无禁制,毫无礼数。
极怒之下,他却奇异的冷静了一刻,“朕,再问你一句……”
“陛下不必相问了。”苏珝错不想再听他犹豫不决的声音,怒声道:“一切就是陛下所言,陛下想如何处置臣妾,直接明说便是,臣妾绝无怨言。”
“娘娘。”站在门外的纤阿听闻里面两人传来的争执声,听懂了来龙去脉,却不想苏珝错会不由分说的将错揽在自己身上,不由出言阻止。
“闭嘴,主子说话,你一个贱婢插什么嘴。”苏珝错正在气头上,怒视纤阿,用词尖锐。
纤阿见她这个样子,闭了嘴。
而温陌君见她还是这般刻薄的样子,最后的冷静被碾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传朕旨意,庄妃行为不端,过于桀骜,削去妃位,禁足祥福宫三月,不经朕同意任何人不得来看望。”
“陛下,娘娘……”纤阿听后,大惊失色,屈膝跪下就要解释。
哪知苏珝错却跪下了。
这是她入宫那么久,第一次对温陌君下跪。
温陌君心头震惊不已,忘了阻止。
“臣妾遵旨。”低头间,苏珝错眼中的一滴泪毫无预兆的落下,狠狠砸到地面,却萧寂无声。
上方的人拂袖而去,金袍在视线中寸寸抽离,她觉得心裂成丝,紧紧遏制着她的呼吸。
“娘娘。”纤阿见温陌君离去,立马进去扶起苏珝错,心头又急又无奈,“娘娘为何不解释?”
“不信之人多说无益,况且本宫如何证明不是本宫。”苏珝错被扶到里方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已恢复了漠然。
“可是也不能说明就是娘娘啊。”纤阿没想通,明明已经是那么小心了,却还是没能避开这祸端。
“既然有人想本宫认下这个错,那本宫就如她所愿,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又能嚣张到几时。”
“可是娘娘如今没了封号,还被禁足在这里,若是有人刻意发难,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那就拒来看看,本宫已经没了封号,还没了声誉,可以说是一无所有,那本宫还怕什么。”
“娘娘。”纤阿见苏珝错这般固执,无可奈何的叹气。
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她偏不说,明知温陌君是在为她找台阶下,她却不下,这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
情路,真的那么难走吗?
庄妃因残害皇嗣一事而被削去妃位,禁足祥福宫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刻钟传遍了整个后宫,每个人对此都表示唏嘘,再狂妄的人都抗不过圣颜,再跋扈的人都抵不过皇权。
这下,宫内应该能安歇一阵了。
“娘娘,事已如愿,为何您依然愁眉不展?”素瑾见苏蔓吟听闻了这个消息没表露太多情绪,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