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身子一颤,手指松,白鹡鸰飞向林泽天,停在他的肩膀上,啾啾两声,似乎在告状。.
林泽天挥了下手,示意林虎退下,自己转动轮椅到了叶念惜的近前,沈奕低头抬脚要走,他道:“这位便是大夫吧?和我一个朋友挺像的。”
“什么朋友?”叶念惜问道。
“他叫沈奕。”林泽天望着沈奕,眼睛里都是他,晶莹剔透的水波流转,情意泛滥。
叶念惜这才知道沈奕没有骗自己,林泽天果然看上了他。干笑两声,“你说的那个沈奕可是紫胤国护国候府的蓄爷?”
“正是。”林泽天驱动轮椅转了个角度,正对着沈奕。
叶念惜迈了两步,站到沈奕和林泽天中间,挡住他的视线,“怎么可能像呢?蓄爷沈奕英姿洒脱器宇不凡,而大夫花甲之年白发苍苍,相差十万八千里。”
林泽天垂目,“眼睛很像,身形也像,就连方才抓住白鹡鸰的动作都是一样的洒脱。”说到此处,脸颊微红。
这样子绝对不是兄弟朋友之间的友情那么简单,叶念惜虽然说沈奕断袖,却并非希望他真的如此,所以要帮他斩断这一根情丝,“难道你不知道蓄爷已经坠崖身亡了吗?”
“知道。是为了救你,他喜欢的人是你,我早该知道,他讨厌我。”林泽天不再说下去,转动轮椅走了,他的背影远比他的正面要孤独萧然许多。
沈奕长嘘一口气,从叶念惜身后走了出来,“这是个难缠的家伙,只怕以后会隔三差五来你这里了。”
一语成谶,林泽天比沈奕预测的更为勤快,他每天来皇后寝宫一次,从早晨坐到日落黄昏,每次来只做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让大夫看病,叶念惜自然替沈奕回绝。另一件事情就是和叶念惜聊天。
对于聊天,林泽天不擅长,叶念惜也不擅长,最多的时候是两个人干坐着。起初叶念惜还耐心陪着,到了后来,干脆让他一个人坐着,林泽天也不介意。
这么过了五天,沈奕终于看出了苗头,“这个林泽天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叶念惜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我应该没那么大魅力吧?我又不是个男的!”头一回觉得被一个男人喜欢是个奇迹。
“可能他也是断袖断了一半呢?”沈奕忖度。
“也是?还有谁?”叶念惜抓住了他话中关键。
沈奕抓狂,“叶念惜,你能不能让萧君武早点儿把他打发走啊?”
“他又来了。”叶念惜叹气,远处林泽天已经到了院子门口。
这一日林泽天穿了一件墨绿银纹宽袖长袍,白玉冠束发,清雅俊逸。叶念惜暗叹:这样一位翩翩公子竟然是个断袖,可惜了。
到了近前,林泽天停下轮椅,“皇后,我今日带了一样东西来,想让您帮忙鉴赏一番。”
叶念惜让侍女上茶,看到沈奕又要离开,林泽天道:“大夫不会这么小气,天天避着我吧?”他知道了沈奕的身份,却依然称呼他为大夫,没有揭穿。
林泽天说话直接,沈奕有些尴尬,停着步,“林公子和皇后说话,我本该回避。”
“又不是什么紧要的话,只是关于这支翡翠镯子。”林泽天从衣袖中取出一物,打开外面白色锦帕,一枚百鸟朝凤碧玉翡翠镯子展现在叶念惜的面前。
林曼婷的那支镯子竟然在他手中,叶念惜和沈奕都是大骇。
林泽天也不隐瞒,“这镯子是一对,另一支听说是落在了林仙玉手中,皇后和大夫是最后与林仙玉见面之人,不知道她可曾提起过这镯子的事情?”
叶念惜终于明白,林泽天这几天来自己寝宫,并不全是为了沈奕,更是为了这翡翠镯子。看他直爽,也不会隐瞒,“另一只镯子的确在本宫这里,她要我转交给林曼婷。可以向她开任何条件。”
“那么,林仙玉可有什么遗言?”林泽天追问。
叶念惜犹豫了一下,“的确有遗言,是关于这翡翠镯子的事情,不过我答应过她,要亲自转告林曼婷。”
林泽天微微点头,不再追问镯子的秘密,“那么皇后可曾想过如何见到林曼婷?”
“她还活着吗?如果林公子见到她,不妨告诉她一声,我在找她。”叶念惜无法出宫,只能等着林曼婷送上门来。
林泽天沉默,眼睛微微垂下,长睫毛像羽翼一般均匀细密遮住了下眼帘,翡翠镯子在手指间缓缓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宫该敷药膏了。”叶念惜起身,要带着沈奕回房间,她整日戴着面纱,只有在沈奕和萧君武的面前才肯摘下。
林泽天忽然抬眼,“皇后,大夫,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们,不过为了翡翠镯子的秘密,我愿意赌上一把,让你与林曼婷相见。”
他果然知道林曼婷的下落,叶念惜问道:“本宫无法出宫。”
“半个时辰后,我带她来这里。但愿你不会害我。”林泽天转动轮椅走了。
叶念惜和沈奕一怔,半个时辰?莫非林曼婷在宫里?这可是个危险事儿,相视一眼,这个林泽天果然不简单。
半个时辰,林泽天如约而来,他的身后推轮椅之人换成了年轻纤瘦的男子,若是没有唇间两撇儿胡子,依稀能看出林曼婷的样子,这易容术和沈奕差远了。
到了近前,林曼婷走过来,“我来了,这镯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以为我是白白答应你姑姑的事情吗?她说我可以用这镯子的秘密向你交换任何条件。”叶念惜岂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