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化没想到在这个城市里能遇上那么多的儿时校友,那些记忆在过滤后逐渐清晰起来,他没忍住,泪水象开了闸的洪水泛滥。
靠!你哭啥子呀!凌风有点抓狂,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的不容易。
小冷拍了拍凌风,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凌风想这话怎么就听着耳熟哩!相似了哪部电影中的对白。
薛文化这顿嚎哭当真是哭的淋漓尽致昏天黑地,它把所有的迷茫失落和耻辱都化进了眼泪,他控制不住自已,想到小冷又是买东西又是送钱,他更止不住了。
草!这货还真没完没了啦!小冷见不得眼泪,但他实在没想到薛文化这么能哭,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太他妈的煽情了。
凌风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他是真听不得哭,何况是个大老爷们,他被哭烦了。
小冷没烦,他直接起身,离开了病房。
我靠!小冷出门就骂开了,这丫的还是男人吗?咋感觉比女人还能哭。
妈的。凌风说,这就走了,不管了?
他这么能哭,我有啥法子,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讹诈他。我靠,这货估计是脑袋秀逗了。
不是秀逗,他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薛文化不知道自已放任自由的这顿嚎哭直接把俩发小哭跑了,他静了静,感觉好受了点。
他那个病房里是四人床,其他几个病人看的目楞口呆,有的人想,这货没去演台湾言情真实一大损失,别说他这个哭法不是空前绝后,也足够歇斯底里了。
薛文化不哭了才发现,两发小没了人影,他还奇怪哩,心说,这两人咋给人一种神出鬼没的感觉呢?
不过那个信封是真实的,他还是感动了一回。
小冷和凌风在住院部的楼下待了半小时,两人各抽了两支烟,小冷说,这货该哭够了吧!
凌风说,说不准,你说这人哪来的这么多眼泪,一把一把。我靠!你说这货能不能把自已给淹死去。
草!小冷说,你没点同情心,估计这货没少受委屈,怎么说大家是发小,这个事咱们的管。
凌风说,我也这么想来着,就不知道那个拿开水泼他的家伙什么来头。
凌风和小冷两年多不再社会上混了,自然对江湖事不能象原来那样面面俱到。
先别管这个。小冷说,找文化去把事情问清楚,这个事咱帮他解决了,发小发小咱不能临事就跑不是?
那行!咱俩上去吧!
小冷和凌风上了三楼病房,那个床位空荡荡的,一打听原来薛文化出院了。
其实,薛文化没好全,他口袋里没啥钱了,医生也说,回去吧,慢慢静养,伤疤好的快。在见到小冷之前他就办好了住院手续,一顿嚎哭后,同病房的病友说那两人早走了,估计是被你哭走的。
薛文化也觉得自已哭的过了,很没趣,他以为小冷和凌风也是一时的同情心泛滥。再待着也没味了,他收拾收拾了东西,一瘸一拐的走了。
凌风说,咋这么巧,这货今天就出院了。
咱们追追看,能追上了咱们尽一份力,追不上也进了义务。小冷说。
两人疾步如风的下了楼,到门诊那块,看见薛文化一瘸一拐的朝大门去,小冷叫了一声,赶了上去。
薛文化依然很感动。
凌风说,文化,你忍着点,我们哥俩真受不了你那个哭,给个面子行不?
薛文化抹了把眼说,我以为你两走了。
小冷接过了薛文化手里的东西说,走,咱们喝点去。
薛文化说,医生说我这伤不能喝酒,也不能吃酱油,要不疤子颜色深,腿不下去。
凌风没言语,心理却说,就你那个疤子,黑不黑,深不深都一个样,妈的,跟鬼似的。
小冷说,没事,咱们坐坐,续续旧。
那行!薛文化心里高兴,他没几个朋友,这个城市他既熟悉又陌生。
在饭桌上小冷和凌风算是明白了,原来薛文化真是被同厂的一个混混子给黑了。原因还在他那个新交的女朋友身上。
那个女孩看上去清清纯纯的,其实,在东方红拖拉机厂跟公共汽车也没啥区别。
薛文化新进的场,自然啥也不知道。再说他那个性格也孤僻,全厂多半都和女孩有染,自然这风就传不进薛文化耳朵里。
那女孩有个清清纯纯的名字,茉莉。人也长的象茉莉。
薛文化自然而然人前人后把茉莉当成了一个宝,背地里他有了个公共汽车维修员的绰号,薛文化笨呀,他真不明白这绰号的意思。
不过时间一长,薛文化看出来了点什么,别看茉莉看似清清纯纯,骨子里却异常妖媚。人性的两面在茉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薛文化老觉得是遇上了狐狸精,白日是人,夜晚是狐。
毕竟薛文化不是傻子,他只是笨。人就怕认真,一认真就没啥不知道的。
薛文化就认真了一回,他思前向后,找的是跟他学机床的本厂的一个青工。薛文化看出这个青工也是个老实人,两人在薛文化的厂宿舍里摆的龙门阵,一袋花生,一盘兰花豆,两瓶三花。
前一瓶薛文化谈的是车床技术,这是薛文化的看家本事,他小学毕业后就跟他爸学,看了两年,天天看天天琢磨,又替他爸在七二一厂干了四年。
薛文化这个车床技术是真的没话说,后一瓶,他两谈人生,有半斤白酒下肚,小青工开始百无禁忌,薛文化听的胆战心惊,他觉得这一生是叫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