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是父辈的能力,不是她们自己的,这个冬天,学儿姐和方平很是内心纠结,她俩是真心想帮程青,但不知如何帮起。
许多年后,学儿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曾经张扬到跋扈的少女走上了仕途,从最初的乡干事做起,后来是妇女主任,点点滴滴积累,在后来是副乡长,乡书记。人是会变的,人总要学会适应环境,学儿姐后来进了城,成了副县长……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你和我……
其实,谁改变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明白为啥而改变。
这个无限接近1986年新春的最后日子里,作为坏孩子中的好孩子的程青有点迷茫,在哥们义气与人生道路的选择上,程青畏畏缩缩,难于取舍。
夏侯能理解程青,有时候在校园围墙下的温暖阳光里夏侯说,青哥,你别纠结了。我相信国庆哥不能怨你,其实,也没啥好怨的,开裆裤的发小,谁不理解谁呢?
程青笑笑,目光没有了往昔的明亮,那种单纯的瘦里已经有了年少轻愁。
今天的阳光不错。程青答非所问,这一年唯有今天的阳光暖的有些样子。
夏侯眯缝了眼,内心里叹息了一声,本来话就不多的少年更缄默了。
无所谓理解不理解。程青说,本质上一样,我和他们骨子里都流淌着同样的一种血,自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说来想去,其实都不在于他们,而是我始终无法放手,毕竟这是我曾经活着的一切。
听完程青最后的这句话,那一刻,少年内心彷徨,他仿佛看见了未来的自己,一条路,走的人各不相同,但结果几乎一样。
国庆团伙与小冷团伙的冲突完全出自偶然,究其原因,出在一个女贼身上。
那个女贼本来八竿子都和国庆团伙打不到一块去,但冥冥中有些事情注定了会发生,无可预料。
造船厂的保卫科干事小五子没想到弟弟小六子的事竟然真的叫国庆那帮子屁孩给搞定了,小五子眼神僵直的看着屋顶,久没落雨的屋脊上蒙着尘灰,小五子想,妈的,老子白活了二十几年,还抵不上一个二愣子的愣头青。
小五子知道从弟弟口里落不到实话,何况小六子的话,小五子还真不敢信。于是,周末小六子回了躺临县的父母家。
从父母那了解了情况后,小五子心生感慨,小五子是个聪明人,但他无法了解的是国庆一伙能从哪里弄来三千那么大数目的一笔钱。
这个问题不搞明白,小五子内心纠结。
那时候,万元户这一词还没出芽,小生意仍叫投机倒把,不过这个投机倒把意思上没那么贬义了,却依然在大多数人眼里倍受歧视。
小五子周一的那天回到造船厂,在保卫科照了个面后,小五子去了国庆家。
国庆家与阴坏家一墙之隔,门前的庭院也是靠一线密密匝匝的冬青树隔开,冬青树枝剪得勤,矮壮里十分蓬勃。
国庆在家酣睡,与周一上班的人们不同,国庆他们这一天格外清闲。
不好意思。小五子歉意的说,打扰兄弟的好梦了。
国庆是真的困极了,天亮前上的床,睡意正酣。这时候叫小五子把觉给搅了,国庆头皮发胀,心情不爽。
等国庆灵清了,国庆笑了。国庆蒙,但不傻。何况这人是保卫科的干事,不说这点,就是小六子哥哥这份上,国庆就不能不给面子。
哟!小五哥呀!你坐。国庆起身拿烟,没显一点脸色。
抽我的,没事,抽我的。小五子先一步递上一根过滤嘴,加长把的“富源”。
国庆没客道接过烟说,烟真心不错,小五哥,这大早的有事吗?
没事。没多大事。
哦!国庆想,没多大事,就是有事了。八成是为小六子来的,不过大伙才从拘留所出来,也没犯啥事呀。
小五子说,国庆哥要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们。要不为小六,你几个也不至于自投落网……
打住,打住。国庆摆了摆手说,小五哥,你啥也别谢了。小六是我兄弟,你要在说个谢字,那不是埋汰我吗?
我真不是这意思。小五子本意也不是为这感激而来的,小五子是为那三千元的出处而来,不弄个明白,小五真心不安神。
没这意思就好。国庆仰着大盘子脸说,小五哥,有啥话你就直说,我国庆在不地道,也叫你一声哥,冲这一点,你别生分。
小五点点头说,国庆,没别的,我就想知道你们帮小六的三千元哪来的?
就这事吗?国庆说,我当多大的事呀!这不都是兄弟们凑的吗?
小五摇摇头说,国庆,你真当五哥傻呀,知道三千是啥数吗?五哥就是三年不吃不喝,也没法攒出这个数,你跟哥实话实说,钱哪来的。
哥,放心。这钱没一分来路不正,你啥也别问了。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我跟你说,咱一没偷,二没抢,对得起这份良心。
我信!小五子说,国庆,这钱你一定得告诉我来路。
哥,你说你能不能不烦吗?国庆说,我都说没偷没抢,天的良心了,你非得知道个啥呀!
国庆,五哥一定得明白,否则,我活不踏实。
切!国庆一仰脸说,五哥,我真心没啥想瞒你的,你真想知道吗?你非得知道吗?
是。小五子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得知道。
得知那三千元钱有两千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