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顺着河岸的柳荫又往前走了一段,那个派出所的位子已经十分遥远了。
张铁说,这个位子不错,有桥,有路,有村庄,有山岗。竹林虽说不茂密,树也没成才的,但好在驳杂,那几棵枣树却不赖。
顾永峰亦有同感,这个桥虽是木桥,有些年代久远了,却不是独木。桥两米多宽,没有围栏,桥面多是整个大树稍作修整用马钉并连在一起,两头用铁丝捆扎绞紧,两岸彻有石墩,石墩上有卡槽。看似简陋,却极稳妥。
走机动车是不行,宽度不够,净跨长度也大,未必承受的起,但猪牛羊千斤之内的不是问题。
桥对岸是个缓坡与机耕道相接,目测少说也有三五百米,然后是个村庄坐落在山岗前,山岗不高,竹林不密,树木驳杂,村前一溜枣树,枝繁叶茂。
再往后,山岗阻挡了视线,隐约象有个土围子,不似农田般无遮无拦。
就这里吧,你打掩护。顾永峰说,不出大的意外,咱俩迅速点,成功率很高。
张铁没有异议,他的这个身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顾永峰和张铁分手。顺着与木桥相连的路进了集镇。
阳光很热切,夏天的正午才过不久,街面上的人流稀疏了,但依然不少。
顾永峰要了顶草帽,顺带买了一个拳头大的香瓜,临走前打听清楚了镇政府大院的位子。顾永峰知道镇武装部和镇政府一般都一个大院,两个牌子。
按买香瓜的老农指引在往南走几十米就是一个简陋的停车场,基本是农用四轮和三轮的客运车,停车场斜对面是镇政府大院,再往前是镇医院了,镇医院不在街边,经过一道三四十米的林荫道,开阔处就是了。但再往南基本就不成街了,一条黄土路通往县城,两旁要不是土岗要不就是水塘或是稻田。
压低了帽檐,目光淡然地顾永峰经过停车场时,几个夏装的军人让他心生警惕。
那几个军人站在树荫里等车,很休闲。衣领上的红领章撕去了,退伍兵的顾永峰知道这是节假日里外出的军人。顾永峰没有停留,迳直走了过去,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里又出现了两个军人,同样的没有红领章。
顾永峰的眼里起了雾水,显然这些军人不是冲着他和张铁来的,光是那份闲散的表情顾永峰就知道不是,没有谁能如此闲散的来对付他和张铁,除非中南海的那些保镖。
顾永峰也知道这些军人绝不可能是中南海保镖,若是,还真是抬举了自己和张铁。
但,这个庙会的集镇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军人呢?
这是顾永峰警惕的原因,也是他一头雾水的另一个原因。隐隐地顾永峰像是明白了。
顾永峰的猜测没有错,这个集镇附近有驻军。
他当过兵,了解国情,知道驻军绝对不可能在这个集镇范围,当然也不可能太远,军人的休假有限,太远了军人不可能来赶这个庙会。何况没一个象是新兵,这个时期新兵刚入伍,个个在新兵连受苦受难,绝无外出的可能。
想明白了这一节,顾永峰释怀了。
他在镇政府往前的一个商店前停了下来,人真多,开店的一家人把大宗的商品都摆在了门前的竹床上和凉席上,便于顾客挑选。大人都在外面招呼,,反倒是店里空阔了许多,一个半拉大的孩子在站柜台。
顾永峰要了两盒烟,半侧着身子眼神瞟着门外。那个半拉大的孩子问,好叔,还要点什么吗?
顾永峰笑了笑说,来根冰棒吧?他看见了柜台前的冰柜。
白糖的五分,牛奶的一角。
牛奶的吧!顾永峰想,这孩子叫人的方式几乎和家乡的叫法如出一辙,口音虽然区别明显,但顾永峰勉强算能听的明白。
怎么这么多解放军呀!顾永峰一边唆着冰棒一边不经意的问着孩子,碰巧又有一个军人从门前走过。
喔!孩子似乎早习以为常了说,驻军呗!柿子山那边的,离着近,赶庙会。
哦!有多近?再来跟冰棒吧,牛奶的。
没多远,孩子一指门前的黄土路,坐车就二十分钟。
坐车二十分钟的路,顾永峰和张铁走了近一个多小时,基本是顺着黄土路而行,实在绕的远的地方,他俩就走黄土路,一路行来,汗流浃背,周边的山上柿子树越来越多。
这个时间段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了,阳光依然强烈。
柿子山当然柿子树最多,山下一遍空阔地,驻扎着兵营。
兵营的门前是国道,一条宽绰的柏油马路,一头通往县城,另一头是柿子乡政府,再往前出省了,属邻省的地界。
黄土路和柏油马路相接,形成一个丁字型的路口,没有红绿灯,只有木头板的路标。
成了。隔着一道土丘,柿子树的林荫里张铁说,就抢岗哨的枪。两个岗哨,咱们一人一个,弄死了往县城方向去,半路折回,翻过柿子山,斜插过去,仍从那个乡镇的机耕路进大山。往西翻过大山去邻省,两个省总存在协调不便的情况,咱们伺机而动,杀回去彻底解决了赵建强那个老王八蛋!
顾永峰觉得一切可行,只是时间上存在问题。
张铁说,没啥好犹豫的了,要不在晚饭时动手。这个时间段对咱们有利,一来当兵的都在食堂吃饭,二来路上车也不多,被直接追缉的机率会降低不少。再说天一黑怎么说也是利大于弊。
行。顾永峰说,咱们养足了精神动手,不过,一个对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