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岁月色彩,泛黄陈旧的屋门在顾花微静静地注视之下被推开。
一个身穿灰麻色粗布衣物,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就出现在顾花微的面前,老妇人一双布满老年斑的手,骨瘦如柴,一只手开门,一只手拄着一个木头拐杖,脸上全是风霜留下的褶子,只余下一双还有些神采的眼睛。
看到自家屋前站着的小姑娘,老妇人似乎有些惊讶,转瞬之间,眼睛里暗光流动,松弛的脸上露出一丝快乐的笑意来,眼睛也没有那么浑浊了,开口慈和的问到:“可是迷路了?”那声音清明却又充满关心,让人心生好感。
顾花微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声音,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礼节性的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老奶奶,您好我确实是迷路了。”
她适当性的露出一丝苦恼,“老奶奶您见过,和我一样的迷路之人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你是第一个。”说罢,拄着拐杖从屋子里走出来,艰难的踏过门前的青石地板,走至顾花微面前,慢慢的问着,“可是需要帮助?”
顾花微点了点头,“请问,如何走出去?”
老妇人默然的看着顾花微,再次摇头,“这恐怕是不行了。”
顾花微心头一凉,面不改色的问:“这是为何?”
“这地方,是我祖先一辈逃避战乱所寻到的避难之所,山路崎岖,九曲连环,进来之人,若是自己想不起来时之路,便是没有出路,怕是这大好时光就要浪费在这大山里了。”
她的意思,顾花微听的很清楚,她已经到达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以说是和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不谋而合,可是,比较悲催的是,她竟然出不去?
“老奶奶,您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吗?”顾花微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忧思,淡淡的问着,如同拉家常。
老妇人点了点头,“已经七旬有余了。”
顾花微人畜无害的挨近了老妇人的身边,“那您就没有见过有人出去吗?”
老妇人蓦然的叹了口气,皮包骨头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酸楚,“我辈千年之前来到这里,后路就已经在进来之时怕被官兵追查,被封了个干净,这么多年,山河倒转,斗转星移,都在此处安家立业早已经不过问红尘之事,必然是没有人出去的。(很慢,可是解释的倒是清楚。
“那,还有没有进来之人?”
“来人?”老妇人偏头,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想起了什么似得,“五十年前倒是来了几个不知为何迷路抵达这里的人。”
顾花微眼睛一亮:“他们人呢?”
老妇人闻言看着不远处,顶着日光埋头苦作的农民,声音苍老带着些许怀念,“有的,在寻找出路的行程里死了,有的郁郁而终,还有的,就生活在了这里,和我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指了指那些农民,眼睛里的浑浊一点点的散了,“没想,这么些年过去了,竟还有人迷路到此处。”
顾花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些她途径,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气息的农民,静默的收回了眼神,“那,老奶奶,如果我出不去,我又该如何?”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初涉陌生环境的彷徨还有不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一直注意着她的老妇人,看起来真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老妇人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伸手,瘦骨嶙峋骨节突兀的让人不忍直视的手指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和蔼悦色道:“既是出不去,你一个小姑娘也无需执意,留在这里,嫁人为妻,成家立业,远离是非纷扰,也并无不好。”
顾花微不着痕迹的躲开老妇人的手,那一句“嫁人为妻”把她吓得一愣一愣的,漂亮的眼睛里,一片哀思,“可是老奶奶,若是我出不去,我得家人,他们又该如何?我必然是要出去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枯树皮一样的脸上也不觉带上了一分感慨,“此事皆为天命,来到此处亦是如此,你且安心住下,待天黑我儿回来了,自然会解决你的问题。”说完这话,她就要来拉顾花微的手,顾花微佯装害怕的往后一退,再次躲开她的手,哭丧着一张脸,跟在老妇人的身后,朝着那泛黄的木屋走去。
顾花微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本体还是灵魂,没有了神识没有了灵力,唯独只剩下紫藤花鞭,还莫名其妙的抵达了一处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她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老妇人虽然极力让她进屋,可是顾花微还是推拒了,独自站在屋门前的青石台上,看着纷乱盛开的野花出神。
老妇人就站在她的身边,不时的咳嗽一声,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顾花微被她的眼神盯得一动也不敢动,天知道她的脊梁骨究竟有多么的僵硬,她不停的回想起自己从冥河彼岸出来时的情形,似乎是从冥河彼岸跳跃到了另外一个界面,可是,她连自己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仿佛就是,不经意之间,发现已经柳暗花明了,然后,没有了回头之路,来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还有一群种庄稼的农民,以及一个看起来,有些说不出怪异的老太太。
“老奶奶,”顾花微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在看她,偏头问着:“这里屋子如此多,只有您在吗?”
老妇人眼神从她后背上收了回去,面上竟然有零星的地方笑意,这种笑意让顾花微浑身都麻了,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似乎,类似,好像,少女怀春?
顾花微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