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回去吧?”谢盈怯生生的问道。
杨树林回头看了看,透过车门上的窗子可以看到,后方的车厢也是一个模样,他暗骂倒霉,怎么走到哪里都会碰上这种事!
莫非这车厢也是物鬼的一种?
如果真有古怪,此时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与其惊慌失措的后退,不如坦然面对,或许还能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他冲谢盈笑了笑:“没事,估计是铁路局看这趟车没人坐,把好车厢换走了,我饿了,吃点东西再回去不迟。”
谢盈战战兢兢的没应声,任由杨树林牵着往前走。
杨树林这回留上了心,集中精神,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卧铺,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看到铺位上一个人都没有,而被子、枕头却乱七八糟的堆在上边,好像是人刚离开的样子。
就算这时节坐卧铺的人少,但总不至于一个人没有吧?
人都去了哪儿?
杨树林看了看出发前刚买的手表,才九点一刻,正常情况下,卧铺车不该这么早熄灯。
看来八成是又撞上了物鬼!
十四楼的凶灵空间有多凶险他至今记忆犹新,虽然上次成功逃了出去,可那是因为他上次准备充足,又有刘山宗豁出命来外援。
而这次他连刀都没带,却带了个谢盈!
他心里越来越沉,即便入了阴阳门就难免要走阴阳路,他这见鬼的频率也特么太高了点!
难道是吴擘对他下手了?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前方车厢交界处的黄灯忽明忽暗,脚下的车厢似乎也摇摆的更严重了,好不容易走到车厢的尽头,透过车门的窗子看到,另一端的二号车厢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穿着一身铁路制服、白手套,低着头,戴着大檐帽,帽檐压得很,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像是靠在车门边上正在打盹儿。
杨树林深吸一口气,是祸躲不过,他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跟他玩花样。
他冲谢盈做了个噤声的收拾,拉开车门,不急不缓的朝那人走去。
他们脚步放的很轻,如果能在不惊动此人的情况下通过自然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刚走到车厢连结处,车厢突然一阵剧烈摇晃。
连结处大幅度错开,响起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谢盈站立不稳,惊呼一声向旁边栽去。
杨树林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抓住过道边的扶手,才算稳住了脚。
但那人还是醒了,抬头冲他们露出了职业式的笑容:“欢迎光临餐车,祝二位用餐愉快。”
看到此人的脸,即便是早有准备,杨树林心里还是一颤。
这人生了张鞋拔子脸,细长眼,脸上像是长了白癜风,一片白一片红的,白的地方毫无血色,红的地方泛着血丝,虽然是在笑,可眼睛里却毫无笑意,看起来十分阴冷。
他主动替二人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明知躲不过的情况下,杨树林索性拉着谢盈大步进了车厢。
让他们愕然的是,餐车中竟然坐了不少人,好像卧铺车的人全都到卧铺车来吃饭了似的,打牌的、喝酒的,吹牛逼的全都有,广播喇叭里还放着迎宾曲,看起来十分热闹。
谢盈一见这么多人,明显松了口气,笑着低声对杨树林道:“咱们是不是想多了,最近真的被这些古怪的事儿折腾得有点神经了。”
杨树林也笑了笑,捡了张空桌坐了下来:“但愿吧,想吃什么,我去点。”
“我想喝粥,有点晕车,胃口不好。”
杨树林拍了拍她的肩头站了起来:“行,你坐着别动,我过去看看有没有。”
他们坐的是靠近进门的位置,而餐车的点餐台在另一端,餐车不像饭店,可以叫服务员过来点菜,都是自己到点餐台去点,先付钱,菜做好了才由服务员给送过来。
杨树林缓步穿过狭窄的过道,同时留心看了看两边,两边的人说说笑笑的吃着东西,压根没人注意他。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人在鬼眼下看不出什么破绽,反倒是他自己,东张西望的,显得有点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
难道是他多心了,那几节破旧的卧铺车真是铁路局搞的鬼?
他回头看了一眼谢盈,见谢盈仍旧坐在那儿,冲他笑着挥了挥手。
他点了点头,走到了点餐台前,点餐台是个大玻璃柜台,里边一盘盘都是备好的菜料,明码标价,虽然贵了点,但东西还算不错,尤其是肉菜,肉片、肘子、排骨都鲜红鲜红的,看起来很新鲜。
柜台后的服务员也很漂亮,二十出头的女生,长得居然有几分像薛雨烟,笑着介绍:“这次跟车的大师傅最擅长川菜,要是相信我,就来一道川味红烧肉尝尝,保管错不了。”
杨树林微笑着道:“胃口不好,吃不下肉,有没有热粥?”
服务员见他带着女朋友来还如此吝啬,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有大碴粥。”
“来两碗吧,再给我拼个果菜拼盘,二十二号桌。”
虽然他很饿,却不敢点肉食,谁知道那是什么肉?付了钱,他快步回了坐位,尽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敢让谢盈一个人待的太久。
谢盈安静的坐着,并没像他担心的那样出什么意外。
他坐下之后,跟谢盈闲扯了几句,心思却根本没在她身上。
这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懊悔。
如果他没有踏入阴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