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与冬梅瞧见刘萱这副模样,哪还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冬梅当下笑着道了一声:“遵命小姐。”而后便颠颠的去取书了。
花影看着冬梅离去的背影,笑着对刘萱道:“冬梅妹妹这称呼应当改改了,奴婢虽已提醒过,但她高兴之时总是忘却,若是落了他人口实,只怕对冬梅不利。”
刘萱心知花影是真为了冬梅考虑,当下点了点头正色道:“我会同她说的。”
花影闻言笑着福了福身:“奴婢给娘娘沏茶。”
宋嬷嬷在甘露殿门外等了又等,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可甘露殿仍是半点动静也无,她崔太后身边的贴心人,平日里在后宫横行惯了,哪里受的了这般等待。
她看了看天色,心中暗付,这刘贵妃此时仍不出来,显然是在给她下马威,自己再等上片刻,若是不出,自己立刻回去禀告,便说她对太后不敬,宣而不出。
她正这般想着,却见甘露殿内出来个宫女。
这宫女不是别人正是花影,花影上前对宋嬷嬷行了一礼,笑着道:“让嬷嬷久等了,娘娘马上就好,还劳烦嬷嬷稍等片刻。”
花影都这般说了,宋嬷嬷也只好点了点头:“奴婢等娘娘是应该的。”
花影笑着又道了声歉,而后转身回了甘露殿中。
宋嬷嬷在门外等,又等了片刻仍是不见刘萱出来,心下不由有些恼了,恰在此时花影又出来对她连声道歉:“实在对不住宋嬷嬷,娘娘未曾寻到她喜爱的那根簪子,正在急呢,殿中宫女都在寻了,想必片刻就好。”
宋嬷嬷咬着牙点头:“无妨。”
花影连声道歉,而后转身回了。
如此周而复反,宋嬷嬷一直从午后等到了夕阳落山,每一次都在她忍不住要走的时候。花影总是恰好出来通知她再稍等片刻。
几番片刻之后,宋嬷嬷哪里不知道这是刘萱故意在整自己,可是刘萱派了人来通知她,她就不能走。再者花影一直是面上带笑连声道歉的,即便是她发怒,花影也是笑着道声对不住。
她只是个嬷嬷,虽在宫中横行多年,但毕竟只是个奴才。刘萱让她等,她就不得不等,她只能仗着辈分对花影发发火罢了。
可花影偏偏是面上带笑,她朝花影发火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什么劲儿都被化为无形。
宋嬷嬷认了命,咬牙切齿的等待着,这刘贵妃总归要放自己回去的不是?
站就站吧,今日她站了多级,今后定会加倍奉还,世上最难揣摩的便是圣意。这刘贵妃毕竟是嫁过人的,即便现在圣上对她宠爱有加,但以后谁料得准呢?
待她失宠之时,便是自己报仇之日。
宋嬷嬷正这般想着,却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她急忙匍匐在地,待那身影近了些的时候大声喊道:“奴婢给陛下请安!”
李澈停了步子,看着这个匍匐在地老嬷嬷,微微皱眉:“宋嬷嬷为何会在此处?”
宋嬷嬷朗声道:“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传贵妃娘娘前去说话,娘娘真真是敬重太后娘娘呢。费心装扮了两个多时辰,身边宫女告诉奴婢,娘娘马上便好了。”
李澈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这话明里暗里的意思他又怎会听不明白。他朝甘露殿内看了一眼,而后对宋嬷嬷道:“不必等了你先回去,顺便告诉太后,若是无事便不用传召刘贵妃了。”
说完,他便不再看那匍匐在地的宋嬷嬷一眼,越过她朝甘露殿走去。
崔来福看了那宋嬷嬷一眼。微微轻哼一声,而后朝甘露殿朗声传到:“圣上驾到!”
直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甘露殿,宋嬷嬷这才起身,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圣上并非太后亲生,一直对太后不甚礼遇,这她能够理解,可太后毕竟是太后,圣上怎可说出,若是无事便不用传召刘贵妃的话来!
然而这番不满,这番腹诽,她也只能悉数吞入腹中,她恨恨的朝甘露殿看了一眼,面带不甘转身离去。
听得通报声,刘萱这才放了书本起身,刚刚起身便瞧见李澈大步而来。
她未曾看口,便瞧见李澈挑眉道:“原来这便是爱妃梳妆打扮了两个时辰的模样。”
见他调侃,刘萱嘟了嘟嘴:“她让我的宫女们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我只是让她站着等了两个时辰罢了,已是便宜了她。”
李澈闻言扬了扬薄唇,他上前牵了她的手,面带宠溺道:“明明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为何朕却瞧着欢喜?”
刘萱面上一羞,她与他不知何时竟颠倒了个儿,她还记得出征辽国之时,她故意说些情话逗他面露羞色,怎的如今换成了他来逗弄自己?
她朝他瞪了一眼,主动依偎进他的怀中仰头看他,手指在他胸膛画了一个圈,娇声道:“陛下这般宠溺,臣妾也欢喜的很,只是陛下从未对臣妾言说过爱字,臣妾斗胆向陛下讨要一句。”
她的眼眨巴眨巴,不放过李澈面上一丝神色的变化,果不其然让她瞧见,他的耳根竟开始微微泛红,他的目光并未与她相对,而是看向了远处,他薄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刘萱玩心大起,手指不停的在他胸膛处画呀画呀,一边话一边娇声道:“陛下,对臣妾说一个爱字可好?”
李澈的耳根更红了,他的唇动了又动,似酝酿了很久。
而后他终于出声,只是说的话却显然不是他的本意:“朕饿了,该传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