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幻雪笑着从李澈的怀里起身,看向刘萱微带娇嗔:“妹妹与姐姐正是想到了一处,不说以后就是现下咱们同居一府便该多多走动,可每次姐姐去寻妹妹总是寻不着人,今儿个正好让玉忙着,咱们姐妹俩自己寻些乐子去。”
刘萱的嘴角抽了抽,瞧着佘幻雪缓缓而来亲切的牵了她的手,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府好似姓刘。”
她嘀咕的声音并不大,但她此刻就站在书桌旁李澈与佘幻雪又是如此的近。
李澈面容不变仍旧挂着淡淡的笑,而佘幻雪牵了刘萱的手却是一紧,一阵钝痛顿时席卷而来,刘萱立刻惊呼一声,佘幻雪却是不紧不慢的松了手浅浅笑着:“姐姐难得与妹妹亲近,一时情难自禁用力大了些。”
刘萱看了看自己被握痛的手,她本肤如凝脂一点红痕便清晰可见,刚才佘幻雪那一握自己明明疼痛不已可这手上确实无半点异样。
刘萱吃了哑巴亏,这账就自然算到了罪魁祸首李澈的头上,她恨恨的朝李澈望去,却见李澈那深邃的眸子带着幽黑的瞳色正紧盯着自己的手瞧着。被他这么一瞧,刘萱顿时又有些别扭,好歹她也是未出阁闺秀,虽向来胆大但如此被一男子盯着手瞧还是不太自在的。
这一不自在,先前吃了哑巴亏的的火气也就消了,她收了手藏于袖中对着佘幻雪笑笑:“是妹妹小题大做了,姐姐请吧。”
佘幻雪与刘萱向李澈行了礼退出主屋,两人都是姐妹情深状一路说说笑笑走出了院子,刚出院子没几步,刘萱就懒得同她做戏了,她脚下一拐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只留得一个背影给佘幻雪,她边走边道:“妹妹就不送姐姐了,就此别过。”
佘幻雪看着她的背影走进了院子,又瞧着那院门被关上,那张柔美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挂不住了,她胸口猛烈起伏几次才平静下来,粉裙一甩朝西院走去。
佘幻雪进了西院立刻遣散了丫鬟仆役,大步走进主屋,一挥衣袖便关上了门,她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瞧见铜镜中的自己,柔美有余却无出尘之质,她瞧着瞧着突然一把将铜镜扫落在地。
铜镜落地落地之后又‘砰砰’蹦了两下,然后轱辘轱辘的滚了一段距离这才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铜镜刚停,佘幻雪便轻吼一声:“顾荣!”
主屋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瞧了瞧被扫落在地的铜镜微叹:“你这又是何必?你可知道你这西院虽是偏远之地,但这府中并不安全,我能藏身已是不易,你如此冒然唤我竟是让我瞧着你的怒气?”
佘幻雪听了顾荣的话,柔美的脸上一阵扭曲:“是那刘萱欺人太甚!”
顾荣又轻轻叹气,他伸手将地上的铜镜捡起,又走了两步将铜镜在梳妆台上放好,回身看着满脸怒容的佘幻雪道:“你醋了……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宁王世子。”
他说的如此肯定,佘幻雪立刻摇头:“不是!邓玉乃是宁王世子,宁王手握重兵又不受皇权约束,宁王已老,兵权过不了两年便会交于邓玉之手,我接近他魅惑他无非是想借他之手……”
顾荣截断了她的话:“可是你并没有魅惑到他,他的眼里还有一个刘萱,他将你与一个商女摆在了同样的位置。”
佘幻雪的脸色顿时一白,红唇上下颤抖,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顾荣的话,可她却想不到任何一个借口。
顾荣瞧着她的模样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何必呢?你明明是公主之身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公主?”佘幻雪自嘲的冷笑一声:“你见过无父无母的公主么?你见过从小在雪地里苦苦挣扎求生的公主么?你见过被人呼来喝去的公主么?”
一行清泪缓缓滑过佘幻雪的脸颊,顾荣面露不忍轻轻替她拭去:“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佘幻雪退后一步对顾荣怒目而视:“为了我好他就不该告诉我的身世,不该让我时时刻刻记着复仇!”
手中还有着清泪的余温,顾荣将手握起藏于身后:“你希望我怎么做?”
佘幻雪恨声道:“杀了刘萱!”
“做不到。”顾荣直接了当的拒绝:“不是我不愿意替你冒险,而是那邓玉并非等闲之辈,他的身边更是高手如云。那整日守着主屋门外的男子,他的武功就不在我之下,而刘萱又住在邓玉隔壁,她平日从不出门身边似乎还有影卫护着,只要邓玉在一日想伤刘萱便不可能,更何况是在邓玉的眼皮底下杀了她。”
佘幻雪的面上又是一怒:“他竟然派了影卫护那刘萱!”她瞪了眼:“如此说来竟是毫无办法?”
顾荣点点头:“目前如此。”
一阵失望涌入佘幻雪的心间,意识到自己拿刘萱没办法之后,她一身的仿佛力气都被抽空,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之上,再无了言语。
顾荣瞧见她这般模样最终还是心有不忍,他轻声道:“要杀刘萱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他话音刚落便瞧见佘幻雪的双眸突然亮了,整个人也突然有了生机一般,顾荣叹了口气:“这个办法非常危险,便是将邓玉引出刘府,届时只余刘萱大可下手杀之。”
佘幻雪急急道:“那便将邓玉引出刘府便是。”
顾荣紧紧的看着她,似乎想看进她心里去:“你并不是无知之辈,你当然知晓要引得邓玉亲自出府,我们这些年培养的精锐就必须倾巢而出,便是如此你仍旧要这么做么?仅仅是为了杀一个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