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十日,天高气爽之日,礼宾院中,赵德昭练习剑术完毕后,仆役已经打了洗澡水来。 待赵德昭洗了一半之时,小贵子慌慌张张地从房门外跑了进来,见到屋内自己殿下还在沐浴,他立马道:“启禀殿下……门口有个小娘子在等殿下,适才被我拦住了,现在已去往厅堂候着,要不此刻殿下就.....”
“你这厮在想甚么呢?”赵德昭仰躺在木桶内,随即用手从澡桶子内捞起水花往小贵子脸上泼过去,小贵子立马笑嘻嘻地躲开了。
不巧,小贵子一个不小心中招了,他忙用手遮住脸庞,然后用手抖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脸色痛苦地望着赵德昭道:“殿下,小底不敢了。”
“知道错了就好!”赵德昭又追问,“那她还在厅内罢?”
小贵子见势,立马拿过一块干毛巾,递给赵德昭。
赵德昭整个身子从水中起来……待沐浴擦拭完成后,赵德昭穿上一身乌金黑窄袖圆领袍,腰缠九环带【九还带】,便急匆匆地去了厅堂内。
“殿下,你的丝巾?”小贵子在后头追着。
“这……”
而此时厅堂内之人,正是昨日宴会上的那名红衣女子,今日她穿着一身淡绿色襦裙,肩上披搭着淡碧色披帛,对着厅堂内的几幅山水画认真地看将起来,只是她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这山水画画的甚是粗略不堪,根本毫无意境可言,这样的物事挂在此处也太对得起这儿了。
屋外的阳光依旧刺眼,远处此刻已经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立即从山水画前离身,快速走到胡椅上,撩拨撩拨襦裙就端坐在下来,此刻一个黑影过来,她缓缓地抬起头见到穿着黑袍的赵德昭。
她立即起身,然后拱手道:“小女子见过魏王千岁,那日多有得罪,还望千岁莫要怪罪啊!”虽然看似道歉,并无有任何表示歉意的地方,反而还抿嘴一笑,又道,“那日魏王千岁为何不告知小女子真实身份?”言语之中,似有嗔怪之意。
呃,赵德昭见这位小娘子如此,便低着头道:“出门在外,身份是累赘。”
此刻她已经抬起头看着赵德昭,距离赵德昭面前半尺远的距离站着一个美女,赵德昭的一双眼睛已经怔住了,果然是美女穿甚么衣装都好看,如此端庄的可人儿。
他自知如此看着一个女孩子,会让对方产生误会,便又将目光转了回来,随口又问:“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那日告知小王的应该也是化名吧!”
她唇齿已经露出半截,却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急用右手捂住,道:“小女子姓周名嘉敏,正如千岁所言,小女子出门在外也是不得告知他人真名姓的!小女子这么说,千岁可勿怪小女子欺瞒吧!”
赵德昭一听,周嘉敏这个名字不错,可随即猛然反应过来,周嘉敏,小名不就是周女英么,原来小娘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周后”,也就是大周后周娥皇的妹妹,而在历史山周女英比自己大一岁,可不就是李煜后来的皇后么,只是如今怎会这样呢,而且看样子应该还没嫁给李煜吧……赵德昭没想到那日夜晚周女英喝醉了酒在乌衣巷口逛着,然后就扑倒在自己的怀里,接着又被自己送回客栈,昨夜还在李煜的宫宴上遇到周嘉敏,这剧情真tm的狗血。
此刻赵德昭想了一阵子也不知说甚好,他又问道:“敢问周小娘子的先父是否是已故唐国大司徒,先姊是否就是国主先皇后?”
周嘉敏听到“先父”,“已故”以及“先皇后”之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站着的姿势有些僵硬,方才那一股大大咧咧,又有些小女儿姿态已经全然不见了,而此刻周嘉敏的心头仿佛有千万个念头,姊姊的去世她心中一直都觉得有些愧疚,她对不起自己的姊姊。若不是李煜因为去年九月(乾德三年)钟太后病逝,李煜按制守丧,不然的话李煜早就将她纳入宫中。
而且她自从读了《红楼梦》之后,便觉得女子找自己喜爱的男子,那才是正理,而且她也要像《白蛇传》中的白素贞一样谈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红色并不是她喜欢的颜色,昨日穿着红衣,不过是因为讨厌那个人罢了,她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碧绿色。良久,周嘉敏方才收拾完仪态,随之又略带歉意道,“方才真是不好意思,想起了已故的先父先姊。”
赵德昭觉得自己问错话了,勾起了周嘉敏伤心的往事,便道:“也怪小王唐突,惹得周小娘子不快了。”
周嘉敏一直听着赵德昭称呼她为周小娘子,便觉得这么叫有些生疏,她忍俊不禁道:“千岁,你还是叫嘉敏小字女英吧,这周小娘子叫的有些不顺耳,对了千岁的齿序是?”
“我是广顺元年生人。”
“广顺元年生人?”周嘉敏拍着脑袋一想,又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年纪,按照齿序一排,自己真的比这个宋国的魏王要大一岁,此刻她神情之中便有一丝狡黠,有一丝得意,她不由分说就道:“我可比你大一岁,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叫你昭哥儿,如此甚好?”
“甚好甚好!”赵德昭忽然间感觉到有些委屈,他的脸色有些尴尬,没想到周女英比自己大一岁,而且在这个封建礼教甚严格的时代,长幼有序,有些礼教还得恪守,只是没想到自己足足比她小了几个月。
齿序已经比对完成,而此刻周嘉敏也一脸小女儿姿态道:“昭哥儿,我已经在酒楼备好酒菜,不过是在千金一笑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