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笑道:“秦淮河东侧驻扎着林仁肇的大军,不知千岁接下去将打算怎么做?”
“天下事天下人做,自然会有人来收拾李从庆的,至于林仁肇,自然要用适合他的方法去对付。”赵德昭呷了一口茶水,只觉得有一股前世的味道留在唇齿之间,“也罢,跟方丈实话实话罢。这吴越国不久之后就会派军北上,江东之地即将不太平啰。”
“魏王千岁所谋甚好,贫僧佩服,届时若需要我圆寂寺,我圆寂寺定当再助一臂之力。”
“有劳方丈出力了。”
圆寂寺南方一百里开外,此刻秦淮河的河水也显得十分静谧,此刻在句容西侧的大营内,马诚信此刻阴沉着脸色,坐在行军大营内杀气腾腾的样子,他的身前站着十几个面色被大火熏得发黑、手臂以及身上零星地挂着彩的将领。
听着将领们汇报完军中的伤亡过后,马诚信的一双手因为愤怒而手指蜷缩着,此刻已经勒得通红,他扫视着大营内的诸位将领,发脾气怒道:“一百石的粮草被毁,四十顶帐篷被毁,我方伤亡六百士卒,对方究竟用了甚么,半晌工夫,我句容西后方大营就损失惨重。”
“将军,对方使用的就是这个。”裨将马春晖递上一个黑黝黝的物事,他怕此物有毒,便包裹在丝巾上,恭敬地放在马诚信的桌子上,随即又站回了原地。
马诚信拿起这个物事,直接从丝巾上取了下来,往眼前凑了凑,忽而又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马春晖即刻制止道:“将军,此物恐是毒物,将军还是看看就行了。”
“呵呵。”马诚信想要发笑,因为这个物事他曾在江淮、江右等地看到过,不过对于这些生兵来说,此物确实不常见,而朝廷也只是在关键之时才会使用此物,据说那润州之战中,林仁肇水军在风向突变之时就是使用了火油筒(也叫猛火油),只见他佯怒道,“你们这群废物,这不过是火药罢了,有何大惊小怪的。当年唐哀帝时,郑王番率军攻打豫章,烧毁龙沙门,用的跟此物也差不多。而且此物我大唐就有,既然林仁肇都使用此物了,今夜我即刻让陛下从库房内出一批‘发机飞火’,明日用抛石机投掷火药包,让林仁肇尝尝看此物的滋味。”说完,马诚信哈哈一笑。
马春晖想到,道:“将军,既然如此,今夜就遣末将驰骑入奏,请旨取火药。”
马诚信对马春晖以及李翰道:“本将这有此意,马都头与李副将你们二人即刻驰骑入奏。”
说完,二人便出了行军大帐,取了快马即刻往南城门而去。
城内,李从庆还未入睡,这段日子唐国内部的局势让他睡不着觉,他心内甚是担忧,城外就驻有林仁肇反叛的大军,城内也谣言四起,说国主李煜还在世的谣言。
李从庆右手拖着脑袋,偌大的宫殿中只有李从庆与身旁的一个内侍,此刻他抬起头,问身旁的那个内侍道:“李内侍,现在是甚么时辰了?”
“陛下,现在已经到了丑时,陛下还是早些歇息罢。”
李从庆叹了口气道:“唔,最近国事太多,朕睡不安稳,正打算现在就去大理寺,今夜这心内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陛下,还是明日吧,今夜宫门已闭,禁军把守皇城,陛下又何必担心呢。老奴职责所在,还是劝陛下歇息罢。”
就在此刻,宫门外忽然又人闯宫了。只见是一个身披甲胄的禁军都头,门口的一个小内侍立即入殿禀告。
虽然宫门已闭,可是军务等重要之事,李从庆吩咐了立即见之。
“陛下急事,大理寺监内李从善被人劫走了。”
殿门被打开,风雪吹了进来,李从庆明显感到一阵身体上的寒冷。
“甚么?”李从庆气血翻涌,忽的起身,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幸亏一旁的李内侍扶住了他,李内侍说着又顺手摸着李从庆的胸口,让他呼吸感到顺畅。
“细细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李从庆伏在桌子上,头抬了起来,两只眼睛盯着,问那个禁军都头道。
这个禁军都头拱着手,他不敢抬头看李从庆,毕竟今夜守卫在大理寺的乃是他们部的禁军,只是人从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按照李从庆的性格,不会大卸八块那是极好的事情了,他生怕李从庆会怪罪,于是乎道:“启奏陛下,属下等人进去大理寺的时候,见禁军许多将士倒在血泊中,而监狱的牢门大开,我等发现李从善等家眷被人劫走了。”
“究竟是何人在堂堂我大唐禁军眼皮子底下抢走了李从善等人,你等在现场有何发现蛛丝马迹,这些乃何人所为?”李从庆一番质问,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今日他刚好提起郑王李从善,可今日郑王就被人劫走了,这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而为,只是李从庆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他觉得是林仁肇的同党无疑了,他接着对那个禁军都头道,“你且多派一些人马,一定要找到李从善。”如今只能加派人手在城内搜寻李从善的踪迹了。
“是,请陛下放心,这点末将已经派了人去查,只是这没有李从庆,明日那场战该如何打?”这个禁军都头又问道。
“算了。”李从庆打了个哈欠,他眯着眼睛道,“明日之事明日再说,今日朕困了,你等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好好为我大唐效忠即可。”
“是,末将告退。”
那个禁军都头走后不久,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