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说道:“千岁请往里面走,下官过会儿有要事要禀告千岁,是关于城外的。”
“哦。”关于城外,想必是林仁肇军队的,赵德昭立即不含糊地提起衣衫下摆进门了。
及了厅堂内,一阵暖意袭来,而桌子上则有三个杯子列在那儿,赵德昭见了道:“方才是有贵客来么?”
“是,是陈乔与他的远亲。”韩熙载道。
赵德昭反问道:“哦,这个陈乔不是辞官了么,怎么有空来你这儿坐?”
“千岁,先请入座,容下官相告。”韩熙载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韩四立即端走了桌上的两只茶杯,接着又端来一个茶杯,已经泡好了热茶,恭敬端给赵德昭,“千岁,请。”
“多谢。”赵德昭接过茶杯,呷了一口,顿时一股寒意驱除了,那龙井茶的淡淡清香已经沁入他的鼻腔与心窝,“这小王送你的龙井茶,韩夫子喝的可还习惯?”
“习惯,千岁这茶果真不错,闻之清香,入口香甜,老夫一辈子也没喝过这样的茶。”
“行了,还是说正事吧。”赵德昭放下茶杯,他非常想知道陈乔来此的用意。
韩熙载苦笑了一下,随即他将方才的陈乔来此的意思告诉给了赵德昭,说完又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封信函。
赵德昭递过信函,看了起来,转而道:“这林仁肇果真是个衷心之主,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效忠我大宋?”
对面坐着的韩熙载道:“千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下官就不信这林仁肇果真是块顽石,到时候大唐都内附大宋了,林仁肇该效忠的是谁,而且李煜根本就不是值得效忠的仁主,纵观天下,大宋才是他效忠之地。”
赵德昭听了韩熙载的这句话,还是很高兴的,只是现实并不如此,历史上林仁肇却是个愚忠之人,只是现在李煜都在大宋国都了,还愁林仁肇如何,当今李从庆乱政,篡权登基,这大唐也被搅得乌烟瘴气的,李从庆的这一番折腾,唐国离灭亡也不远了。
他点点头道:“韩夫子,没想到陈乔也是个忠心之人,只是效忠的那个人却未必成气候。”赵德昭哀叹一声,自古愚忠之人的确多,事实上,愚忠只是封建帝王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而将“忠”发展到极端,使个人的美德成为维护封建统治的工具。不过也正是有这份忠心,才让百姓铭记在心。
“千岁,现今该如何做?”韩熙载反问道。
“不久之后,我大宋即将联合吴越国、(南)汉国、泉州陈洪进共同讨伐李从庆。不过城内这块,事实上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禁军那边小王也安插了不少武士,那几个禁军将领也被小王以利收服;林仁肇那边,小王会派人助你一臂之力的。”
韩熙载道:“林仁肇兴兵攻打金陵,不过是为李煜讨回一个公道,可是这李煜就在大宋国都,谅林仁肇知道了也会大吃一惊的,千岁的这步棋下的可真妙啊!”
赵德昭并没有高兴,他道:“前不久,小王担心的就是扬州那边,这李煜已经逃过一次,决计不能让他再逃一次,是以小王直接奏报父皇,让开封直接将李煜家人接走,小王这才心中安心,而林仁肇那边,到时候没了李煜这一步,小王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对付,也不会伤害他的性命,至于这大唐江山,我大宋势在必得。”
“下官提前恭贺千岁旗开得胜。”
赵德昭小声道:“你这话也只能这里说说,说不得开去,若是在开封,被开封的有心人听见了,你知道的,小王也担待不起。”
“是。”韩熙载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候难免会在君王以及上级面前说大话,只是眼前的这个魏王千岁并不喜欢听好话,却也没有责怪他,反而还提醒他注意说话的分寸,是以韩熙载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赵德昭转身起来,道:“眼下,城外还未动作,但是看林仁肇的样子,大事也不会远了……我们不能在任何环节上出任何差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