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威镇中的人鼻子之中似乎闻到了刺鼻的血腥与腐尸的臭味,他们的心中极度的恐惧,一个个颤抖着,嘴里在情不自禁的念着:“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
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了陈功的心中,由开始的祈求变成了呐喊,一声一声,撕心裂肺一般的呐喊着。
“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就如海中大浪,一浪高过一浪,叠加在一起,狠狠的冲击着陈功的心房。
“只要你现在让我出去,我可以将神位和这石像之身奉送于你。”陈功突然开口向井口的龙王快速大声的说道,龙王昭烈甚至从他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哀求之意。
他当下却是冷笑道:“嘿嘿,世上岂有这般好事。”
“我的神域之中信奉我的人们即将受到凶神的奴役,我必须要回去。”陈功快速的回答道。
龙王昭烈哈哈大笑道:“有这般好事,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为你杀了那个欲夺你神位的人,为你重夺回信仰的。”
陈功抬头仰望着井口,双眼之中的黑白波纹激烈的跳动着,他耳中那惊恐的呐喊声越来越强烈,在激烈的震荡着,如剑一样刺着他的心口。
他眼中看到镇中之人在那恐惧之下倒地不起,挣扎着要向后退去,却已经全身发软,陈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无限恐惧与呼唤。
“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声音颤抖,就如一个退到了悬崖边缘,在狂风猛虎的逼迫下一步步的朝深渊退去。
“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一声声,汇集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条小溪融汇到一起,形成一条大海,在天地间疯狂的奔腾起来。
陈功心神跳动,体内的仙元力奔涌升腾。
“哈哈哈哈!”剑威镇口那个骑吊睛白虎的人大笑,笑声之中有人肝胆碎裂。
“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身体悬在悬崖之外,仅有手攀在悬崖上的人在发出最后的呼唤与祈求。
“哈哈,你们的山神无法保佑你们了,从今天起,只要你们信奉我,我就会保佑你们。”这声音听在众人的耳中仿佛带着血腥的味道。有人在嘴里念着山神爷保佑的话,听到这声音,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无一人回答,只见许多人朝镇外逃去,他们也不阻拦,只是在大笑着,笑声之中充满了戏谑和得意,如同看着一群蚂蚁在自己的脚下疯狂的爬动一样。
而更多的人跪倒在神庙前,当先有一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挣脱一个年轻人的搀扶,并不看那从镇外一步步逼近的凶神,而是面朝神庙大声道:“三址六年前,我在学堂教孩子们读书时听到山神爷的问话,从中感受到了无奈与绝望,今天山神爷你可看到了剑威镇中人们的恐惧。三十六年前,你问我们‘可要斩此妖孽’,我们回答了‘要’,三十六年过去了,那个学堂的孩子们早已经为人父母,当年你听到了他们用那脆弱而稚嫩的嗓音毅然的喊出整齐的‘要’和‘请山神斩此妖孽’,那现在你可曾听到他们现在用粗糙的嗓音为妻儿及自己的生命喊着‘请山神爷保佑’。如果你听到了,请保佑他们,请保佑信奉了你三十六年的剑威镇。”
囚龙井中井水翻涌,就如沸水,那老者的声音在陈功的心中就如洪钟大吕回响着,震荡着他的心神、灵魂、法力、血脉,九大元婴体内的仙元力疯狂的涌动,神魂敕符急速的震颤。
陈功的石像之身的胸口第一次出现了气感,这是对那些不知名神祗的愤怒杀气,这是不甘困于此处坐困井中看着剑威镇中人恐惧绝望的不甘之气,这是汹涌澎湃的杀气,这是他曾言“信我者当得我庇护”的话所化成的铿锵激昂的信诺之气。
这还是剑威镇中人们的愿力激起的最后信仰,是生命里最后的生气在翻涌。
龙王心中震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井中的陈功法力汹涌澎湃,他双手捏动着,演化成一连串繁复而玄奥的法诀,最后如手压万钧的压在了囚龙井上,井中涌起的震荡激昂气息瞬间被压了下去。
陈功的眼中所见,耳中所听,都感同身受。那骑着吊睛白虎的白虎星君大笑着,每前进一步便让人们的恐惧加重一分。
神庙之前,那老者继续大声说道:“在天剑峰,我曾亲念祭神赋于神庙前,那时的你提三尺长剑斩妖除魔,在后来,你除去镇中邪魔,从此剑威镇一直信奉你到今天。今天的你,可听到我们的祈求,可曾听到我们的呼唤。”
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有着一种浩然铿锵的味道,如刺入土中的铁锹,又像河中心的岩石。
他脸上的皮肉已经皱褶,他的眉毛已经发白,他的牙齿已经松动,他手拄着木杖的身体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而执着。
只听他大声的喊道:“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请斩此魔物!”
“请山神斩此魔物!”有人大声呼喊着。
紧随其后,许多人都大声呼喊着:“请山神斩此魔物!”
“请山神斩此魔物!”
……
“请山神斩此魔物!”
……
老者最后那一句话如刺破虚空的利剑,而紧随着他声音之后是剑威镇中人们的声音,一道道自胸口发出的声音如浪潮一般叠加在一起,形成一道煌煌真言。
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