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往他身上一坐,这朱投山似乎一下子就不再害怕任何人了,大有神挡杀挡,佛挡杀佛的气势,爽利地应了一声道:“好勒,回天剑峰。”
绵绵群山银妆素裹,溪流冻结,山间树枝时不时被积雪压折,大地一片白茫茫。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间,一人一贝坐在一头如大象一般大小的山猪身上,不断地向西行去,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元气混乱,狂风如刀的山谷边缘。
以山谷为中心,漫天的雪花形成一条雪柱,而山谷之外的积雪也向其中卷去。朱投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速度微微一停。陈功用已经化为原形的山神杖在他的背上一敲,说道:“走。”
朱投山便向着风暴之中钻了进去,可是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阻力,心知刚才陈功敲那一下并且是施了法术,心中的惧意顿消,笔直地向着山谷对面穿去。越是深入山谷,眼前的雪花就越发浓密,耳中更是传来大笑声和呼喝声。
只见一人赤着上身,光着脚,围着一件虎皮裙,手持一把长柄开山斧正与人战斗,正是那北阿山的山神夏阿。
他的攻势极为凌厉,显然正占着上风,这龙卷风便是因为两人的战斗而形成的。另外一边已经有两人死在了地上,头颅都被剁下,鲜血染红了一地的白雪,那伤口一看便知道是斧头砍下的。
陈功坐在朱投山的背上,看着夏阿的开山斧,每一下劈击都隐隐事着一股沉重的势。陈功本就是武道高手,武道之中的势自然应用自如,可是山川河岳之势却略有不同,如今有机会看这夏阿运用山岳之势,倒是一个难得的观摩机会。
“哈哈,原来是兄弟你啊,来来来,先来助兄弟我斩了此贼,然后我们再一起上路。”夏阿赤着上身,哈哈大笑着,斧势更加凌厉。
那个与他战斗之人听了他的话,似乎害怕他与陈功联手围攻,心中发虚,更是连连后退,形势越发地不妙起来。
陈功坐在朱投山的背上,并不回答。朱投山显然不会停下来观战,反而走得更快了,嘴里也在碎碎念道:“你个连衣服都没得穿的穷鬼,还以为你是个粗货,结果是个奸诈佬,早知道就该砸破你的头,抢了你的斧头,再让贝壳妹妹吃了你。”
突然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叫声传了来,却又在风声中戛然而止。
朱投山心中一紧,速度更快了,只是觉得身体被风纠缠着,显得格外地沉重。就在这时,却又听到那夏阿大笑道:“兄弟何必如此着急走呢?看兄弟在泰山之中的神情,想必是有所悟,我们何不在此论道一番,相互印证。”
他在说话间,朱投山觉得自己的背上突然像是背上了一座山一样,沉重非常,就算他鼓起全身的法力,也只能够勉强前行。
“我并无所得,你如果要与人论道,还请另寻他人。”陈功说话的同时,又用山神杖敲了一下朱投山的背,朱投山被这么一敲,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是回到了天剑峰的山林之中,轻松无比,脚下一加力,便已经跑出老远。
“哈哈,在诸多神祗之中,能够入我夏阿法眼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你。我果然没有看错,哈哈哈哈。”夏阿大笑着,又伸手指着天空中雪花说道,“我听人说有一个地方的雪落下时能够在地上砸出一个窟窿,也不知道真假。”
他这话说起来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沉重之感,根本就不像是在发出疑问,而是在下令,让天地间的元气又有了一丝变化。
朱投山正疑惑这夏阿怎么说这些不着边的东西,莫不是因为山神爷不和他论道,他气出毛病来了?却不想前面一片雪花落下,居然在地面上无声无息地砸出了一个洞来。
朱投山大吃一惊,紧接着便看到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落下,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地深坑,就像是高空中落下来的石头,看得朱投山心中一寒,他毫不怀疑这些雪花如果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定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
朱投山联想起夏阿之前所说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世间竟然真有雪花能在地上砸出洞来,顿时不敢再往前走了,抬头望天却看到无数的雪花向着自己的头上落下来。
朱投山正要大喊,却又被陈功在背上一敲,到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接着便听陈功说道:“雪花破地而入,确实稀奇,今天竟然有幸一见。不过,雪花积得再厚,终归压不住勃勃生机,抵不住万物破雪而出。”
朱投山听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天剑峰的山林中,那里就算积雪覆盖,可是雪下仍然有着生机蕴育。他已经感受到自己身边充满了生命气息,积雪也不过是为这些生命气息更加地蓬勃发展打下基础而已,雪越大,来年的万物生长就越发地猛烈,一切都不过是生命繁衍的过程罢了。
朱投山并不知道,在这片区域之中可不止他们四人,在远处的山头之上,早就有不少没有离去的神祗在看着。他们自然把陈功和夏阿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在他们的眼中,陈功坐在一头山猪精的身上,旁边还有一个青色贝壳,悠然行走着,身边有着无数的土系元力环绕,充满了生机,那些威力巨大的雪花一碰触到这些黄色元力,便会被融入其中,让那原本并不太浑厚的土系元力变得强大起来。
任谁都能够看出夏阿在与陈功无声无息地斗法,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地看着。
这夏阿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些日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