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一上子扬起眉头,“怎么和刘钧又有关了?”
“怎么就没关了。”师爷叹气,“皇上让刘钧在郧阳练五万新军,然后据说刘钧放出话来,新军全部招募新兵,一个原有郧镇兵马都不要,统统都要裁撤。就因这,这些郧阳的军将才故意煽动士兵来闹饷。”
朱大典捏着下巴,“这些贼配军,这是把老子当枪使啊。”
这个时候,朱大典有些后悔,没有把他当初在山东招募的那些山东兵带一些过来。这次他来上任,只带了一百家丁,现在还是全靠着这一百家丁守着都察院,才没让那些乱兵冲进来。
“可这些乱兵要二十万饷银,这是敲诈。”朱大典气哼哼的道,郧镇原来兵额才一万三千人,两千马,一年的饷钱也不过二十余万,现在不过欠了几个月饷,就要二十万,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咱们可以先给一点,一千也好八百也罢,只要先拿一点出来,那些乱兵们见到了银子,自然也不会太过份。咱们先给点银子,然后说需要时间筹备,把他们先安抚住了再说,等过两天,刘钧到了,这就是他的问题了。”
“也罢,就先拿一千两银子犒赏下那些贼兵们,记得入帐,到时得还。”朱大典不忘记交待要记帐。
一千两银子拉出去,很快就起到了作用,虽然那些兵还围在外面没散,可也没有人大喊大叫,撞门什么的了。
“镇南侯啊,你倒是快点来啊。”朱大典心里默念着。
朱大典心惊胆颤的在衙门里呆了整整十天,每天都度日如年一般,期间他又先后给外面的兵发了三次饷,一次一千一次两千一次三千。总共四次,他发了七千两银子,心疼的朱大典直抽抽,上任带来的银箱空了大半。
第十天,刘钧终于到了。
最先赶到的是九头鸟的骑兵营,九头鸟大旗在前,后面大队大队的马队,骑士清一色的蓝色绵甲,配红缨铁盔,人人背着火铳,甚至后面还驮着几十门百余斤的火炮。
郧阳参将杨世贤这段时间一直在称病,但实际上他府里每天却都聚着郧阳的一众游击、守备、千总、把总等,还请了一个戏班子,每天看着戏听着歌,喝酒吃肉,然后任由手下围着巡抚衙门,看着巡抚隔几天就吐几千两银子出来,生活好不潇洒。
当九头鸟的旗帜出现在城外时,杨世贤马上就知道了。
听说九头鸟这么快就从黄州赶过来了,他很是意外。黄州距离郧阳相距千里,他才围了巡抚衙门十天,刘钧就赶来了,岂不是日行百里?
游击将军冯胜率领骑兵营两千余骑赶到郧阳城外,立即引来这个水陆码头无数人的惊讶围观。郧阳来来往往的经常过兵,但九头鸟的军容还是很让人惊叹。
军服整齐,旗帜严整,人高马大。
冯胜跨坐在马上,看了看前面大开的城门,然后又看了看城门口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守军,冷哼了一声。
城门处的一名小军官小跑着往这边跑来,刚跑到近前,还没等点头哈腰。冯胜却已经一挥手,“郧阳城内守兵做乱,闹饷哗变,围攻巡抚。总镇大人有令,围攻巡抚即为反叛作乱,我等既为前锋,为朝廷夺回郧阳,平定叛乱。”
“即刻进城平乱,弃械者不杀,但有敢顽抗不降者,就地正法!”
话落,骑阵中响起了隆隆的战鼓之声,然后喇叭声响起,骑兵营开始加速,呼啸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