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再隔三差五的来乱收什么这种费那种钱了。
前段时间,麦子灌浆,偏逢久旱不雨,可把刘贵急的不轻,眼看着日子要好过了,却又遇旱,这个时候一旱。没水灌浆,可是要颗粒无收的。
不少地主开始请人打深井,可打井的费用不便宜,刚消了债的刘贵还负担不起。他只能拿肩膀去挑水。可离河太远,挑一担水得走五里路。
刘贵一家老小上阵,挑上一天,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当他要绝望之时,原来经常下乡来吆五喝六的王班头来了。还告诉他们说,他是下来蹲点,带领大家抗旱的。他们村子,就是王班头的包干责任区。
王班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群人过来,他们开始在田里打井,又组织人挖渠修沟,架设水车。
庄里的人前所未有的齐心,大家没日夜的忙了几天,井终于出水了。看着水哗哗的流入田里,刘贵当时真的觉得世道大变了。
尤其是最后王班头居然没找大家征要打井钱,孝敬钱之类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
最后王班头告诉他们,打井和水车的钱,都是上面的专项拔银,帮助大家抗旱的。
麦子终于有了水,顺利的灌浆,眼看着今年的收成保住了。
这天,王班头又带了人过来。如今庄里的人开会,介绍说那人是县里粮站的人。
那人亲自跟大家介绍,原来这人是上面派来的,据说是来自朝廷新设立的一个叫什么粮食总署的衙门。粮食部署在各省府县乡都建了粮站。
他告诉大家。以后大家既不需要亲自辛苦的去指定的省城府城,走几百里甚至上千里去京师交粮了。也不会再有胥吏来乡下收粮,各种火耗加征。更不会有奸商趁机把大家收下的新粮贱价收入,换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去折银交税了。
今年朝廷将实行全新的政策。
朝廷的两税从夏秋改到秋冬两季,两税田赋折银,但夏税是到秋后开征。秋税是到冬季再征,这样给了百姓充足的时间收获和卖粮。
而且为了保障百姓的利益,不被奸商们盘剥,朝廷特设立了粮食部署,在各地设立了粮站。以后百姓不再按图甲制一起纳粮,而是各家纳各家的粮。不会出现一甲十户有一户逃亡,剩下九户得把十户税交齐的情况。
同时,朝廷两税是折银收税。
但百姓不用再担心没有银钱可用,不用担心每年粮食收获后,粮价大跌,银价大涨的情况,更不用担心交税时,银子成色不足,银锭需加征火耗等情况而要多加银。因为如今征两税,统一收银元券。银元券不会有成色不足,不需加征火耗。
粮站的那人当天还带来一个好消息,他跟大家提出粮食定购。麦子还在田地,还得有个半个多月才收获,可他却在看过田里的粮食后,表示愿意预购,而且还先付定金。
这又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但当听到真能拿到预付的钱款,而且他们还愿意给出一个让大家都非常惊讶满意的保护收购价后,庄里的人都迫不急待的在县里胥吏书办的见证下,与县粮站的人签下了预购契约。
刘贵有二十亩麦田,按估计,他的这二十亩地今年很不成,估计能有每亩一石五左右的收成。二十亩地就是三十石麦子,王府的租子是三成五,那就是十石零五斗。他还能剩下十九石五斗。
刘贵心里算了算,他和老婆加两个孩子外加老母亲五口人,如果省着点吃,那么一家人一年有一千斤粮食也差不多了。
这样一算,他起码还能拿出十一二石麦子来卖。
粮站的人告诉他们,以后粮站收粮,不再按石斗计量,而是按斤计算,百斤为一担。粮站给出的麦子收购价是每担两块银元,这个价钱相当于原来每石两块五了。
按粮站的人所说的,今年并不是一个丰年,朝廷也没有什么积储,而且这几年各地用兵,加上移民等,需要的粮食很多。
所以粮食部署给出的预购价是在现价基础上上调过的,是一个公道的价格。谷价还要更高一些,能达到两块五,米价甚至能达到三块五到三块七左右。这是粮食部署预计的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粮价。
因此这次的预购价是给了保护价的,充份保护了百姓的利益。
刘贵最后签了十二石粮食定购契约,上面约定等夏粮收获后,粮站会以每担百斤两块银元的价格收购他们家十二石麦子,总粮款二十四块,并提前预付两成定金,也就是四块八角。剩余粮款则在刘贵把麦子交给粮站后,粮站立即付清,绝不拖欠。”
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契约,以及按了手印后领到的四元八角的银元券,刘贵真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粮站的人甚至告诉他,等夏收过后,麦子脱粒晒干后,到时粮站会亲自赶车过来拉粮,都不用他们送到粮站去,哪怕只有十里路,也不用他们麻烦。所有的粮食一律称重,不会有什么大斗小斗。而且称都会是统一公正的称,绝不会缺斤少两,百姓可以监督测试。
粮站的人还跟他们承诺,粮站到时一手收粮,一手付剩余粮款,绝不拖欠,也绝不会让衙门的人来代扣什么税款之类的。
自那天以后,大家都在等着粮食成熟的那天,好希望早一点把麦子交给粮站,也好早拿到剩余粮款,要不然大家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