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澜果然还是败了,哪怕没有了海军支援的汉军,也一样不是阮军能够战胜的。以多战少都不行。
阮有进眯起眼睛,透过烟雾和火光,很快就搞清了眼下的局势。
阮福澜溃败逃往顺化城来。汉骑紧追不舍,因为两军纠缠在一起。这导致城外的炮台投鼠忌器,没敢开炮轰击拦截,生怕误伤到了阮福澜。他更没料到,关键时刻,红袍近卫会强行要求守军打开了城门,以致于让汉军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夺占了城门。
枉费他费尽心神的在主持城防,结果红袍近卫却打开了城门。
开局取得的巨大优势已经化为泡影,现在连顺化城都要守不住了。
“大人。不好了,汉军大部队杀过来了!”
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跑来,面带惊惶的报告。
“城头和城外堡垒里的守军是****的,不会开炮?”
阮有进气极,“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城门夺回来,调几门炮过来,对着城门打,就算把这座城门轰塌了,也要阻止汉军继续冲进来!”
功上王葬送了他们的胜利。阮有进心里愤怒无比。若是老主在,绝不会犯功上王这样的大错。
城头上,号角声悠扬。令旗招展。
城外的堡垒炮台终于再次鸣响,可是汉军都已经冲进了顺化城,城外到处都是溃败的阮家败兵,以及猛奔而来的汉军。
堡垒上的火炮轰鸣,但已经无法制止这股狂潮了。
炮弹不断的落在汉军队伍里,杀伤不俗,可改变不了局势。
很快,汉军的炮兵也到了,一门门山地榴被推到了堡垒下。汉军以更猛烈的炮火在还击。
阮有进已经没有了他法,现在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跟我来!”
阮有进将城里最后一支完整的预备队率领着。他们排着阵形向在长街上,迎着攻入城的汉骑逼去。
阮有进的手下紧紧跟随。但这些人只是预备队,城中最精锐的是象军马军和火铳兵以及欧洲佣兵营,这些部队先前都被阮福澜带出去了,然后全溃散在了城外,只有阮福澜带着极少的红袍近卫逃进城中,其余的人现在都跟猪一样的在外面横冲直撞,四面而逃。
他的预备队有老人也有孩子,许多人都是临时征召起来的民壮,由农夫、奴仆、工匠、学徒甚至是罪犯等组成。手里的武器,也多是长矛刀剑。弓不多,火铳更少。
硝烟与灰烬在空气中弥漫,敌军在猛烈的冲锋,源源不断的杀进城中,外面的炮声越来越大,这意味着汉军的火炮也在开火,这不是好消息。
顺化的守军在敌骑的冲击下不断的瓦解溃散,他们争先恐后的转身而逃,躲进街巷民宅,甚至同伴间相互冲撞,从同袍的身上践踏而过。
上主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旗号也不见了。
阮有进心中充满悲哀,顺化城和广南居然只剩下他这支接着的乌合之众抵抗。
他不断的呼喊,给手下们打气鼓劲。
一名败兵向他的队伍冲来,阮有进抬手对着他就是一枪,直接将那人击杀在地。
“临战逃脱,就地处决,弟兄们,跟我上,把汉狗赶出城去!”
他话刚落下,一枚铅弹便射中了他的坐骑,将他从马鞍掀下。
阮有进极其狼狈的落马,枪声大作,女真骑兵在狭窄的街道上,直接来了个乱枪齐射,瞬间阮有进的那支队伍前排就倒下了一片。
阮有进从地上爬起,丢下来不及装弹的手铳,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敌骑又接近了一些,然后是一个个的黑影从天而降,爆炸狂作,炸飞一片。
一个披着铁索子甲的骑兵飞驰靠近,一把沉重的铁鞭猛的砸在他的背上,阮有进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经吐出,他再次趴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状况已经无力回天了。
汉骑冲进了他们的队伍,如虎入羊群。
刀劈斧砍,马踏枪刺,本就是乌合之众的这支预备队瞬间崩溃,那些不久前还是农夫、学徒、工匠、商贩甚至是罪犯的预备队,纷纷扔弃了手里的长枪刀剑和盾牌,四散而逃。
接下来就是一场屠杀,丧失斗志的预备队情愿被汉骑追逐砍杀,也不肯回头抵抗,他们只顾着跑,一直跑,直到被汉骑追上砍倒,趴在地上不动不止。
阮有进挣扎着起来,他砍断了一条马腿,看着那个骑士从马上摔落,他扑上去拿匕首刺进了这人的喉咙,血如猩红的喷泉,将他的手臂和半边胸膛都浸透了。
他再次站起,蹒跚着不知何去何从。
一点矛尖,从他的胸口透出,剧痛传来,阮有进露出苦涩的笑,结束了。
顺化的防御很坚固,新式而又立体的新式防御体系,由葡萄牙人帮助改造,城外的堡垒炮台和棱堡式的城防体系,加上上千门的大小火炮,以及城里集结的近四万人马,这样一座阮家大本营,若是阮福澜能在击退了汉军舰队后,坚守不出,短时间内,汉军是很难强攻下来的。
若是趁着水战胜利之机,与汉军议和,说不定在阮家肯向在大汉称臣纳贡之后,还能得到保存。
但现在,顺化上空硝烟弥漫,炮声隆隆,喊杀不断。
顺化城门失守,汉军入城,整个防御体系已经被突破,汉军直捣中军。
放眼望去,顺化内外都成了混战杀戮战场。
建州骑兵骑着战马在城里杀进杀出,击溃一支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