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目的何在,青鸾自然是明白的,但妖女一说的存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她真的在乎,早就离开独孤长信了。所以为了息事宁人,青鸾并没有避讳,她揭下了面纱,并平静的与贺兰玲珑说:
“本将军的容貌并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也不能因为一张脸就说本将军是妖孽,毕竟战场上,没有人会因为本将军的容貌而甘愿受死,本将军能有今天,都是一刀一剑立功得来的。”
其实青鸾这些话也不是说给贺兰玲珑听的,而是要这大街上围观的百姓听到,不要因为一张脸便掩盖了她所有的功劳。
果然,青鸾的话说完,百姓就开始议论纷纷:“是啊,玄凰将军的功劳真不少!”“北狄那么难打,玄凰将军功不可没!”“听说还救过驾呢!”“这就是刚平叛回来的女将军?”
贺兰玲珑听着百姓的议论,脸色愈加尴尬红润,最终恼羞成怒道:“既然遇到了,玄凰将军又是威名赫赫,何不跟本郡主去郡主府喝杯喜酒?如果将军不答应,便是嫌弃本郡主了!”
女人本是水一般柔弱,可是嫉妒怨恨的女人,却是洪水猛兽,此时的贺兰玲珑便是如此。
眼见着这娶亲的阵仗,估计是贺兰家没有亲朋好友愿意来喝这趟喜酒,所以青鸾此时也是分外尴尬,到底答不答应,青鸾垂眸正在犹豫间,忽然便有人传:“太子殿下驾到!”
声落,朱雀大街上所有的人都退到两边跪下,青鸾和紫凝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无礼,规矩的跪下一起说“太子千岁”的话。
独孤长信的车辇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的从街头驶到青鸾面前,停下。今天王云和刘傲都没跟着,只有他一个人被禁军护卫着出来。
光是在大街上停下沉默着,就给人一种压迫感,无论官员还是百姓,仔细的呼吸都不敢用力。恰在此时,刚才那个走了的公子哥把郦京府尹给请来了。
郦京府尹看见禁军护卫着一辆车辇,便知道里面坐的是独孤长信,当下也不顾的帮这些世交做掩护,急忙跪到车辇旁边:“臣治理无方,请殿下赎罪!”
独孤长信在车中闭眸坐着,本想训斥紫凝,但又顾及她的体面,微舒一口气,掀开车帘伸出一只手来,苍白修长。
青鸾会意便起身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大掌中,踩着禁军搬来脚凳,刚准备上车,又回头跟郦京府尹说道:“刚刚有位公子说,府尹大人跟各家都有来往,来了本将军也占不到好处。”
郦京府尹闻言大惊,郦京头伏在地上说:“玄凰将军恕罪,下官绝不敢徇私!”
青鸾抬眸冷冷看了众人一眼,手上微用力便上了车,放下帘子不再多言。紫凝见青鸾上了马车,自然跟着站在旁边一起回宫。
但车辇下的贺兰玲珑急了,不待太子车驾驶过便站起身来大声问道:“玄凰将军还没有回答本郡主的话呢!”
太子的车辇并没有因为贺兰玲珑的话而有任何停顿,自青鸾上了车,禁军便开始行走,把迎亲的队伍冲开两半,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一点不虞的神情。
可是贺兰玲珑不甘心,她追着上去,却被禁军拦住,她只能大声喊道:“太子殿下看见玲珑成亲,难道就不说句话吗?”
她以为,他好歹能说句恭喜的话,如此她就算跟着乞丐也能稍微安心,可是那个男人连一个字都不肯说,怨恨,怨恨在她心中越来越满。
看着远去的车辇,贺兰玲珑不知不觉间就哭花了脸,再好看的人也不堪入目了。而此时从太子车辇后面过来一个禁军,先是恭敬的向贺兰玲珑行了礼,然后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口谕,越然郡主言行无状,念在你大婚,只罚掌嘴二十下。”
贺兰玲珑心中明白,这哪里是太子殿下的话,八成是紫凝吩咐的。但她却没有办法反抗,原本拦着贺兰玲珑的禁军立即就把她押下,传口谕的禁军亲自动手给贺兰玲珑掌嘴。
最终,所有的禁军都走了,贺兰玲珑一个人站在朱雀街上,嘴巴上布满了血,她的新郎官终于壮着胆子过来问道:“娘……娘子,你……你没事吧?”
贺兰玲珑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新郎官胆怯的看着她,不敢说话,但却指了指那顶花轿,意思是我们还没有完婚呢,这是圣旨。
顶着被打破的嘴唇,她忍着痛低声狠狠说道:“此仇不报,我贺兰玲珑,枉为人!”
此时朱雀大街的人都散了,只有一个尼姑还站在大街中央,分外扎眼。
贺兰玲珑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脸,径直走上花轿,并不说话。
而那尼姑却走上前,好言想劝:“施主,你已经入了歧途,早日回头是岸。”
贺道:“岸?姐姐说得好听,不如你来替玲珑嫁给这个乞丐如何?做不到,就不要说这些好听的。你与他一样,****念佛,可你们的心比魔鬼还可怕!起轿!”
这个尼姑正是贺兰玲珑的亲姐,当年她可以抛开圣旨不顾,出家做了尼姑,那是因为端贵妃得宠,贺兰家还如日中天。但如今的贺兰玲珑却不能够了,再次抗旨,将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她的心从此充满怨毒。
太子车辇中,青鸾自上了车就被独孤长信紧紧禁锢在怀中,他只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待车辇渐渐离开人群,他才出声问道:“何以在本宫面前,你就从不画这精致妆容?”
青鸾不想把责任都推给紫凝,也不想曲意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