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走到门口问了一下青鸾,便跟王云去东厢房坐下歇息了。巴斯和图泰隔这么远,还隐约能听到他的咳嗽声。
巴斯皱眉听了许久,声音极小的跟图泰说:“以前在北狄的时候,就听说殿下体弱多病,但几次接触下来,还以为是谣言不可信。今天才知道,原来也不尽是虚言。”
图泰给巴斯使个眼色:“咱们还是少说话,将军还在里面病着呢。”
巴斯听了图泰的话,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又在门口站好。
一直到午夜子时,图泰都有些睁不开眼了,紫凝却突然打开门出来了,只看她满脸的汗直往下淌,便知道她在里面多辛苦。
紫凝一出来,巴斯和图泰就齐声问道:“将军怎么样了?”
紫凝拿出帕子想擦擦汗,可是发现自己身上的帕子都是湿的,厌恶的扔在地上,回答他们两人的话:“没事了,明天就能醒过来。姐姐这病,发作起来快,只要对症吃药,退的也快。你们放心就是。”
这边紫凝刚说完话,便看见独孤长信从厢房里出来,出声问紫凝:“她还好吗?”
紫凝呲牙一笑:“二哥知道,姐姐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明天就好了!”
独孤长信安心的点了两下头,又问:“她醒着吗?”
紫凝摇摇头回答说:“睡着呢,这三个多月她一直没吃药,身体元气受损,明天醒了也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闻言独孤长信微微皱起眉头:“她离开郦京的时候,不是带了药吗?”
紫凝苦笑一下,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正是青鸾之前带走的那瓶,她下了台阶走到独孤长信跟前,拿着药瓶在他面前晃晃:“带是带了,但她一粒都没吃。想必是慕容沣那天……总之,我医好了她的身体,但医心的事就靠你了。”
说完紫凝就转身要往西厢房去,只是她一转身,就觉得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就晕倒在雪地里。
惊得王云赶紧上前把他抱起来,这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都湿透,忙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抬头跟独孤长信说道:“想必是浑身湿透又出来吹了寒风的缘故。”
独孤长信看着紫凝长叹一口气,吩咐道:“刘傲,快找太医来给紫域夫人看看。”
刘傲领命去带了刘福光来,王云熬了药给紫凝服下,一夜再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青鸾只觉得腹中饥饿,朦朦胧胧的醒过来,下了床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府邸上,只觉得这房间有些陌生,像是在做梦。
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越发觉得不对劲,刚准备去倒杯水喝,却听到门外有低低的咳嗽声,声音非常熟悉。
青鸾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把门打开,只是开门的一瞬间,竟看到独孤长信披着雪白的狐裘大氅站在自己面前,她使劲闭上眼又睁开,才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独孤长信看她那不可置信的样子,弯起唇角低声跟她说:“你昨天傍晚的时候回到将军府,本宫入夜时才赶到,这不是梦。”说着他还抬手去捏了她的脸腮,用痛觉来证明他是真实的人。只是一捏她的脸,才发现她的脸上着实没有多少肉能捏起来。
心疼的看着她消瘦的模样,手就僵硬在虚空:“何苦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青鸾眼圈微红低下了头,因为沣王的缘故,不知该如何跟独孤长信说话,索性就一直低着头沉默。
独孤长信明白她的想法,沣王对她一直有觊觎之心,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定然会对她百般****,但是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及时出现的却是慕容珏宸,而不是他。这让她如何能不耿耿于怀?
两人就这样在门前沉默许久,终于独孤长信开口先说道:“施主就没有话要跟贫僧说吗?”
听到这样奇怪的称呼,青鸾抬头蹙眉看向他,不解的问:“你说什么?”
独孤话的语气尽量与平常无异:“你让紫凝带话说,让我权当你死了。可是我之前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会常伴青灯古佛一生。所以现在我是带发修行。可不就要称呼你施主吗?”
青鸾眸光闪烁,犹疑的说道:“我是让你不用来救我。”
独孤长信微微翘起唇角说:“可我理解的却是,你在逼我出家。”
青鸾急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独孤长信已经迈过门槛,站的离她更近,甚至双臂一撑就把门哐啷一声全部大开,沉声问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青鸾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发现他也瘦了不少,眼窝都发黑,看起来异常憔悴,吞了口唾沫转而说道:“你也瘦了不少,是不是又发病了?”
独孤长信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大袖一挥,两扇门又哐啷一声阖上,紧接着他揽过她的腰肢,紧贴在自己小腹上,眉头微蹙柔声问她:“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怪我没有及时出现,还是移情别恋?”
再次与他这么亲密的接触,青鸾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双手抵在他胸前,不知该说什么,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你远在郦京,不……不可能出现,可是……可是我害怕……”
独孤长信一向如死海一般平静的眼睛突然有些波动,他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告诉我,你怕什么?”
青鸾的手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又是这样亲近的动作,不知为何她原本心中的顾虑竟全都消失了,脸色微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