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唐胤哪里还像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不过是个担心妹妹的普通哥哥罢了。
国师半晌没说话,甚至不敢看皇上,整个人好像又苍老了几岁。
许久,他才开口说:“找到下咒之人破咒。”
宁誉在旁边露出吃惊之色,“师父,必须破咒吗?不是只要下咒之人死了,诅咒就能破解吗?”
“那是一般诅咒,可这咒是巫王或者圣女所下,除非下咒人破咒,其他别无办法。”国师说道。
皇上突然上前两步,盯着国师问:“这么多年了,国师可有线索?”
“恕老臣无能。”国师又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白若竹在后面听的心惊,如果这诅咒是玉瑶的亲娘下的,那关键就在玉瑶的亲娘身上了。可是她记得楚寒说过他娘中了轮回剧毒,一直处于昏迷不醒之中,如果解不了轮回的毒,玉鬓的诅咒又怎么破除呢?
楚寒用他娘的血试毒,其实毒性已经减弱了太多,可即便这样,她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给他解的毒。给楚寒他娘解毒,肯定是难上加难,玉鬓公主等的了那么久吗?
皇上身子晃了晃,随即他稳住了身形,转身就朝占星塔外面走,“王顺,立即派人翻阅大内卷宗,朕一定要查个清楚!”
“皇上,请等等!”国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皇上停了下来,眼中闪过希冀之色,“国师有别的办法了?”
“臣擅长望气之术,刚刚发现这位夫人紫气上升,老臣细细卜算了一番,发现她是解铃之人。”国师说道。
众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都直直的盯着白若竹。
白若竹也吓了一跳,但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国师一说“夫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在说她自己了。
她也不能说不相信国师所说的望气之术,可细细想想,她确实认识楚寒和玉瑶,还帮楚寒解过毒,甚至知道他们的生母是西域圣殿的圣女,她或许真的是那个解铃之人。
如此看来,这位老国师是真的厉害。
“她?”皇上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白若竹,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不会跟下诅咒的人有关吧?”
白若竹心里咯噔一声,如今的皇上真是草木皆兵,也太多疑了。
“皇上多心了,这位夫人不通巫咒之术,否则老臣一眼便能看出,她确实是能破解此局之人,还望皇上不要错失了机会。”国师说完朝皇上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皇上看了眼国师,又把目光重新落回了白若竹的身上,眼中的怀疑之色少了几分。
“你怎么跟来的?”他冷冷的问道。
白若竹朝皇上福了福行礼,拿出太后给的玉牌,说:“是太后娘娘吩咐臣妇过来看看情况。”
“那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皇上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语气里带了肃杀的味道。
白若竹缩了缩脖子,急忙说:“臣妇只知道公主是被人下了巫咒,其他一概不知。”
皇上是在提醒她不能把太后中过诅咒的事情告诉太后,以太后的性格,如果知道女儿如今的苦是因她而受,她肯定要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甚至会郁郁而终。
别说皇上提醒了,就是白若竹自己也不想说。
当年先皇瞒着太后,定然是因为深爱着太后,不想她死,更不想她难过,所以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罪责。可以想象,先帝去世前十年,一定是活在痛苦之中的。
因为转移诅咒,他的一个女儿意外死亡,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另一个女儿玉鬓的安危,否则也不会死前给了玉鬓一颗丹药。虽说皇家无情,但先帝能把最好的药材都先给太后用了,可见他是个有情之人。而太后只有皇上和玉鬓公主两个孩子,皇上要继承大统,诅咒就只能落到玉鬓身上了。
此刻,皇上收起了身上的怒气,继续朝前走去。
白若竹急忙跟了上去,只是走了不远,她悄悄回头看了眼国师。宁誉在旁边红着眼眶扶着国师,而国师似乎察觉到了白若竹的目光,抬头冲她淡淡的笑了笑。
白若竹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她觉得国师对她十分客气,难道就因为她是紫气上升之人吗?
等回到慈宁宫,皇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他甚至一脸喜色的对太后说:“母后,朕问过国师了,国师算出白氏是解铃之人,能帮忙找到下诅咒的人,只要破除了诅咒,玉鬓就能好了。”
太后吃惊的看向白若竹,“真的吗?若竹可有头绪?之前不是说玉鬓是被转移的诅咒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白若竹回话,皇上就抢着说:“父皇和国师早知道有人暗中对玉鬓下诅咒,父皇还命国师用十年时间给玉鬓制了一枚药丸,能拖延诅咒的发作。只是父皇怕你担心伤了身子,一直瞒着你。之前宁誉到底经验不足,那诅咒又是巫王或者圣女所下,他才会看走眼以为是转移的。”
白若竹看着太后的表情,当皇上说到“圣女”两个字的时候,太后的脸色僵了几分,看来这里面真的有秘密!
她如今也能想明白楚寒为何不肯跟她全盘托出了,如果楚寒的娘真的是对丹梁国先帝和太后下诅咒的人,那绝对是诛九族的死罪。楚寒是怕说出来更救不了玉瑶了。
那她现在要不要把楚寒和玉瑶的身世讲出来?她心里纠结起来,如果说出来,皇上一怒之下斩了两人怎么办?
“母后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