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先生忍不住叫好,不愧是他的学生,这份志气连他都打心里佩服。
不过他叫好并非是同意不帮白泽沛求情,他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说:“你有这份志气,为师以你为傲,但我们读书人如果不能抒心中不平,为了前程眼睁睁看他人被冤而不敢言,那这书不如不读了,这仕途不入也罢!”
“对,这事我管定了,否则这官做来还有何意思?”李顺生说着把自己的乌纱帽摘了下来。
白泽沛不是个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不管大喜还是大悲都习惯藏在心里,可此刻他再也藏不住了,泪水从眼眶滑落,他能认识谢敦和李顺生,也不枉此生了。
这时身后传来拍手声,三人俱是一惊,急忙扭头看去,竟然是戴着面具的江奕淳站在门口。
李顺生急忙上前行礼,“大人想必都知道了,是下官违反规矩,擅自看了大人的折子,请大人责罚,但也请大家替白泽沛主持公道,他年轻有为,文采过人,不该因为族亲的过错被毁前程。”
江奕淳没急着说话,他冷冷的盯着李顺生,三人也看不出他的喜怒,都不由紧张起来。
“大人,是学生自己运气不好,不该连累了李大人和先生,请大人网开一面,这罪名我认了。”白泽沛朝江奕淳作揖,恭敬的说道。
“泽沛!”
“贤弟!”
李顺生和谢先生都叫了起来,这种罪怎么能认呢?况且明明跟他无关啊。
白泽沛苦笑,株连九族的罪都有,何况他跟白义博一同入考场,白义博提前买了试题作弊,而他考了案首,要说他根本没从白义博那边提前知道题目,寻常人谁信呢?
一时间江奕淳有些羡慕白泽沛,谢先生为了他不顾危险也就算了,连结交不久的李顺生也为了他不顾后果,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吗?
江奕淳目光有些黯淡,他连个朋友都没有,是不是有些失败?信任的随从也是有心之人安排过来的,害他差点丢了性命,他几时能有这种不顾危险救他的朋友呢?
突然,他想到了白若竹,那****明明吓的脸都白了,却拉着他说偏要救他,这不是也有为了他不顾危险的人吗?想到这里,江奕淳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好了。”他开口喝止了三人,“你们不要推推让让的了,当我是死人吗?”
三人都安静了下来,心想是不是惹怒了这位大人。
“此事我也在查,也知道白泽沛无辜,折子我已经写好了,看你们是否愿意联名上书了。”江奕淳把一张折子扔到了桌上。
“愿意,我们愿意。”李顺生和谢敦都没想到这位大人如此好说话,两人争先恐后的冲到桌边签字,江奕淳扭头瞪了两人一眼,“就两个人,谁先谁后有区别吗?”
谢先生和李顺生的脸不由红了起来,真的是太激动都有些失态了。
白泽沛看着江奕淳,心里十分不解,但他依旧上前朝江奕淳作揖,“多谢大人明察秋毫,学生感激不尽。”
江奕淳没有多看他,而是又拿出一本折子扔给了李顺生,李顺生慌手慌脚的去接,结果没接住折子就掉到了地上,一下子摊开了。
李顺生眼皮子跳了跳,就是刚刚他在江奕淳房间看到的折子,他急忙把折子合上捡了起来。
“上面已经下令了,这事却不能拖了,李顺生你明早安排官差去抓人,涉案人员都得捉拿归案,从大头往下抓。”江奕淳声音带了厉色,李顺生不由身子紧绷,行礼说:“是,大人。”
江奕淳又看向白泽沛,说:“我们帮你联名上书归联名上书,但明日抓人依旧要先抓了你。此事牵扯甚大,圣上十分不悦,特派了钦差大人前来处理,你只能等待钦差大人提审再翻案了。”
白泽沛觉得这位大人似乎在跟他解释什么,他有些琢磨不透,自己有毫无根基背景,为何他对他态度有些特别呢?
“学生谢过大人提醒。”白泽沛恭恭敬敬的朝江奕淳行礼。
“行了,你且回家去了,早些安抚好家人,但此事不可对方声张。”江奕淳摆了摆手,示意白泽沛可以走了。
家人?白泽沛微愣,他觉得问题就出在家人身上,这位大人对他的照顾是顾忌他家人的心情。对了,小妹才提醒过他,难道……
白泽沛似乎发现了关键处,只是他十分吃惊,这位大人身份特殊,连李大人和谢先生都十分敬畏,又是怎么会对小妹格外照顾?难道……
一连两个难道,让他非常想立即回家好好问问白若竹怎么回事。
谢先生也向江奕淳道谢,然后跟白泽沛一同告辞,只是白泽沛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独自去了西市。
白若竹正在摊子上忙着,一抬头就看到二哥走了过来。二哥的脸色如常,身形挺立,却让她觉得有种萧索的味道。
她眼皮子跳了跳,正常情况二哥应该在跟谢先生读书,根本不会来摊子上,难道已经出事了?
白泽沛走过去冲白若竹微微点头,白若竹手上顿了顿,果然出事了!
“泽沛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不用读书啊?”林萍儿笑着看向二儿子,脸上写满了骄傲。
白泽浩还去拍了拍白泽沛的肩膀,说:“二弟,让你瞧瞧大哥怎么吆喝的,你待会也来吆喝两声,可不能害羞啊。”
林萍儿和白义宏都笑了,白泽浩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嘛,家里人都知道白泽沛平日里话都不多,你让他在市集里吆喝,尤其还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