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白若竹在孩子胸口按,都不知道她在干嘛,白若竹见没人注意,手悄悄按了几个穴位,就听到孩子哇呜一声,吐出了一口水来,然后胸口动了起来,又恢复呼吸了。
“快看,孩子有气了!”眼尖的人叫了起来。
离孩子最近的朱家媳妇一把搂住孩子,“喜蛋儿,你咋样?快跟娘说你没事吧?”
喜蛋儿死里逃生,也吓的半死,这会呜呜的哭了起来,但因为溺水后的虚弱,他哭的也有气无力的,只是伴随着不断的咳嗽声,半天也没力气说话。
“等下李大夫来了,让他给喜蛋儿开副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白若竹语气淡淡的,之前孩子命垂一线,她也顾不上跟朱家老太太计较,可现在孩子已经安全了,再想想朱家老婆子那些话,真的很让人生气。
别人好心帮忙,你无缘无故的抓住人家可劲的骂,就算别人再怎么理解你心疼孙子,却也无法理解你这种神经病特质吧?
朱家老太太看到孙子醒了,嗷了一声,扑过去从媳妇手里抢过孙子,嗷嗷的叫起来,“我的心啊,我的肝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叫奶怎么活啊?”说完她还拿胳膊肘使劲的顶了旁边的儿媳妇一下,“一边去,连个娃子都看不住,你还能干啥!”
朱家媳妇之前哭的身子发软,结果被她一顶,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这下子朱家老太太更加不高兴了,“娇里娇气的,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啊?”
朱家媳妇被婆婆当众骂了,脸瞬间红了起来,不过她并不敢哼声,看样子这种戏码平日里经常上演。
旁边就有人小声嘟囔道:“朱家婆子厉害的很,还骂媳妇看不住娃,还不都是她惯出来的,媳妇管管娃都要被她骂,喜蛋儿能出这种事情,还不都是她惯出来的。”
另一个人是朱家的邻居,在旁边附和,“对,对,早上我听到喜蛋儿他娘不让他出门耍的,结果朱婆子骂了媳妇一顿,让喜蛋儿尽管出去玩,这会子倒是怪媳妇了,什么玩意儿嘛。”
白若竹可是听出来这朱家婆子性格有多不讨人喜欢了,她看孩子也没事,转头对二哥说:“二哥,我们走吧。”
朱树杈反应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二人面前,砰砰砰的给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我朱树杈嘴笨,也不知道该说啥,但二位的恩情我朱树杈会记着一辈子的!还要,我替我老娘向白家妹子道歉,她年纪大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朱树杈此时已经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只是眼睛还红肿着,可以看出刚刚这个壮汉有多伤心绝望了。
白若竹微微点头,朱家老太太不讲理,好在她还有个讲理的儿子,没被养歪了。
“朱大哥快起来,一个村子的不用这么外道,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白泽沛此刻对朱树杈的态度则缓和了一些。
朱家媳妇也跟着朝两人磕头,声音哽咽的说:“谢谢两位,不然我家喜蛋儿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话音刚落,朱老太太突然冲过去狠狠朝她身上招呼起来,“你个丧门星,胡说啥?我宝贝孙好的很,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你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否则我叫我儿休了你!”
朱树杈也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说:“娘,孩他娘也没别的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说完他压低了声音,“娘,你也跟人家道个歉,刚刚你说那话实在不好听。”
哪知道朱家老太太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继续看她孙子了。
此时讲究孝道,朱树杈是真不好多说他娘什么,可围观的人就不怕了,都在七嘴八舌的说朱老太太实在不懂事,越老越活回去了。
白若竹也懒得看那老婆子,她跟着二哥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围观的村民给两人让开了一条道,不少人都翘起大拇指说白家的兄妹都是好样的。
两人径直去了村口,找了辆驴车向镇上进发。
“二哥,会不会误了时辰?”白若竹有些担心,毕竟她二哥跟县丞大人约好时间的,如果迟到了会让她二哥很难做,甚至令她二哥在县丞大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两人坐在驴车上,距离比较近,白泽沛突然抬手弹了白若竹的眉心,白若竹呀了一声,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气鼓鼓的看向二哥,明明文质彬彬一个人,怎么这么腹黑呢?
“没事不要皱眉,小心孩子以后苦瓜脸。”白泽沛说道,脸上却带了笑意,似乎弹那一下让他心情很好。
白若竹撅起了嘴巴,“二哥你不要岔开话题,人家还担心着呢。”
白泽沛笑了起来,“如果我说会误了时辰,你会不救那个孩子吗?”
白若竹想都没想,直接说:“肯定不能不救啊,否则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那就对了,所以误不误时辰有什么区别?”白泽沛一副高深的样子,但白若竹已经猜到他们确实晚了一些。
她急忙对赶车的人说:“大哥,麻烦你赶快点,我们加钱!”
赶车的人见白若竹是大肚子,又十分年轻,肯定是头一胎,便有些担心的说:“我怕颠着你啊,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大哥,不用理她,这个速度就可以了。”白泽沛突然说道。
“好嘞,我尽量平稳一些啊。”赶车的是个热心肠,速度倒是提了一点儿,却没有多颠簸。
白若竹有些挫败的看着二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道歉她都觉得自己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