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淳的指腹有些薄茧,本来并不会十分粗糙,可偏偏他此时十分慌乱,擦眼泪的力度也没收住,把白若竹的脸都刮痛了。
白若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委屈,这么伤心的?他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一些吗?
“别哭了,我真没事。”江奕淳小心翼翼的说道。
白若竹瘪了瘪嘴,吸了吸已经哭红的鼻子,说:“没事个屁,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还有胡茬都冒出来了,你剿匪已经够累的了,还那么急着赶回来做什么?你就不信我能把事情解决了吗?”
虽然是抱怨的话,可听到他心里却是酥酥软软的,她是在关心他、心疼他呢。
“傻瓜,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的女人不能受半点委屈,否则我根本没心思去剿狗屁的匪。”大概是觉得她说“屁”的时候咬的特别重,他也把“狗屁”两字咬重了许多。
我的女人不能受半点委屈……
白若竹嗔了她一眼,“没人能让我受委屈,也只有你能气死我!”
他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暖着,深深的看着她说:“以后不会了,保证把自己养精神了再来见你。”
是啊,他以后不能这么鲁莽的让她担心了。
“哼,蹬蹬哭你都没醒,可见你有多累了,好了,趁天还黑着,你赶紧再睡一会儿,天亮之前我会叫醒你的。”白若竹说着身子往床里面让了让。
孟老夫人借的这处宅子床铺家具都是准备好的,床不像白若竹以前那种小床,都是十分宽大的床,所以即便蹬蹬睡在最里面,白若竹睡中间,江奕淳也有足够的地方睡觉。
他本来想说自己睡了一下精神多了,可看着温暖的床,还有白若竹微微泛红的脸颊,他心里狂跳,这可是第一次跟若竹睡一张床上,他傻了才会拒绝!
想着他便脱了鞋子,和衣躺了上去。
“若竹,等我转到明面当差,有了明面上的官职,就找你爹娘提亲。”江奕淳小声说道。
“我爹娘不在乎那个。”白若竹柔声说道。
“我知道,但我不想委屈你。”江奕淳今晚第二次提到委屈了。
白若竹嘴角带了笑意,她却没急着躺下,说:“你赶紧睡觉,我要看着你,你如果不睡我就赶你走!”
江奕淳苦笑起来,躺在她旁边怎么睡的着啊?她没发现他此刻身子紧绷着不敢乱动吗?生怕自己动一下被她嫌弃了。
“闭上眼睛,不许睁开,不许说话!”白若竹命令道。
江奕淳只好照做,一开始他还在胡思乱想,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他这几日真是累坏了,下午收到消息,他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路上除了马要喝水,他根本没停过,就是晚饭都没顾上吃。
他的马自然比一般马车快了许多,可马车要走四、五个时辰,他却用了三个时辰赶回来,想想就知道一路有多拼了。
白若竹目光如水般的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嘴角慢慢泛起了笑意,他在她身边很安心吧,已经睡着了。
她意念一动,又从空间里拿出貂皮缝制了起来。
她打算做一件可以穿在里面的皮背心,但为了他动作起来轻便舒服,她打算加入跟钩针和编织结合起来。比如肩膀处如果是貂皮会有厚度,他套了外衣可能会显得厚重,他可是从来不爱穿夹袄的。
还有身子两侧腋下的部分,她也打算用钩的线连接两片貂皮,这样该保暖的地方保暖了,也方便他活动,更不会显得厚重。
她已经把貂皮裁好了,如果搁前一世的白若竹,还真不一定能做好,可在古代自己都要自己缝,她也就跟着娘学会裁衣了。
她还找了一块黑色的丝绸做衬里,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缝着,直到外面渐渐亮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把未做完的背心收回了空间之中。
她虽然不忍心喊醒此刻睡的如此踏实,好像孩子一般的江奕淳,可总不能天亮了她娘突然过来,看到床上睡了个大男人吧?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趁机在他的俊脸上摸了一把,揩揩油,摸完她忍不住嘟囔起来:“手感也就一般嘛,还没我皮肤滑呢。”
一只手指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眼皮睁开,那双原本有些锐利的双眸好像蒙上了雾色。
白若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多了他清冷的样子,他调笑事、使坏时的样子,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刚刚睡醒时的样子,竟然是她从来没料到的呆萌,那样子快赶上蹬蹬了。
被她这么一笑,江奕淳清醒了过来,眼中的雾色也散尽,清明了起来。
“我几时睡着的?”他有些无语的问道,他明明不想睡着的。
“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吧。”白若竹脸上还挂着笑意。
他急忙摸了摸脸,没什么东西吧?她在笑什么?
“哈哈,没有口水流出来,是你刚刚睡醒的样子跟蹬蹬好像,呆萌的很。”白若竹笑着说。
“呆萌?”江奕淳表示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白若竹真想把他刚刚的样子拍下来给他看,可惜这时候哪有相机啊,倒是有画师能把人的神态画的十分入神,但她可没那个水平。
“回头你看看蹬蹬刚刚睡醒的样子就知道了。”白若竹只好这样说。
江奕淳突然想起那个晚上,蹬蹬哭了两声,然后白若竹梦游一般的给他喂奶,他迷糊糊闭着眼睛吃|奶的样子,那样就是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