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当众说穿了这件事,不一定能断了她娘的妄想,却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甚至从小姐跌入谷底,成为旁人瞧不起的下人。
这个时代对阶级的划分十分明显,是个平民都还好,如果是卖了身的奴婢,那些大家夫人甚至都不愿跟你多说一句话。
再说桂枝不是奴婢,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可她却被自己的亲娘逼的要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即便是村里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都不愿意成为卖身的奴婢,而桂枝如今成长了许多,一切都跟以前不同,却要重新将自己摔到泥里,她的心情又会是怎样呢?
桂枝看到了白若竹,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强忍住了泪意,说:“大小姐来的正好,你跟我娘说我是不是谢家的奴婢?”
白若竹心里疼的厉害,她没回答桂枝的话,狠狠的瞪了护卫一眼,说:“叫你们看着庄子不让外人来闹事,都看哪里去了?月钱是不是不要了?赶紧把人扔走!”
护卫吓了一跳,大小姐平日里脾气好,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们急忙去拉桂枝娘,要把她扔走。
桂枝娘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白若竹你别太过分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在村里的长辈,你凭啥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欺负人?”
“你赶快去,我也刚好能告你影响我生意,你赔不起银子就挨板子吧。”白若竹咬着牙说道。
护卫们不敢再耽搁,直接把人扔的远远的,江奕淳朝晨风使了个眼色,晨风立即过去点了桂枝娘的哑穴,让她安安静静的被扔走了。
白若竹过去扶了桂枝,然后对客人行礼,说:“今天影响大家的雅兴了,为了表示白家的歉意,今天的一切费用减半。”
那些夫人都要给白若竹面子,笑着说:“哪里哪里,白老板不用这么客气。”
也有人打趣,“早知道刚刚我不要结账了。”
白若竹也笑着说:“大家不要跟我客气,结了账的退一半银子,待会还有礼物赠送。”
“什么礼物啊?白老板太大方了。”众人说着笑围着白若竹重新回了庄子。
白若竹朝旁边的赤心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付了桂枝去后院休息,桂枝走之前,白若竹拍了拍桂枝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难过了。
随即,白若竹叫橙玉去拿了些荷花润泽露出来,每人送了一小瓶。
“这润泽露每日早晚洗了脸能用,也能做面膜用,是采摘今夏第一季的荷花制成的,对脸部补水保湿特别的好。”白若竹笑着解释道。
其中一名夫人有些惋惜的说:“要是净白玄玉膏就更好了。”
旁边的夫人拍了她一下,笑着说:“净白玄玉膏只能在这里用,你得理解人家白老板的难处。”
另一名夫人接话说:“可不是吗,不知道白老板听说没有,有人偷了你家一点净白玄玉膏出去研究配方呢。”
“哦?”白若竹挑眉问道。
“我也是在外面听说的,那人非说就是普通的淤泥,还去找池塘挖了些,可那气味多臭啊,跟你家的净白玄玉膏根本不能比。后听说给人试了,结果……”那名夫人捂嘴笑了起来,“试的人起了一脸的疹子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说做这事的人是活该。
似乎大家把桂枝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安抚好了那些客人,白若竹去后院找方桂枝,她已经擦干了眼泪,神情也没之前那么的痛苦了。她脸上已经上了些淡妆,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白若竹没想到桂枝这么快就稳定了情绪,更比她想象的坚强许多,她才明白桂枝长大了。
但这份成长是伴着血和泪的。
“傻丫头,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不用当众那么说的。”白若竹过去挽了她的胳膊说道。
“没关系,我都想通了,旁人的目光我何必在乎?我不那样说也无法让她死心,我这辈子不想再跟我家有半点瓜葛了,否则我娘就好像吸血虫一样吸光我,然后还要来吸你们。”方桂枝强挤了一抹笑容,“反正过两天就离开北隅城了,管他别人怎么看我。”
白若竹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们回家吧,你自己清楚了,不对你娘心软是最好的,否则我怕你以后会更苦。”
“不会心软,我连脸面都能不要了,又怎么会心软?”方桂枝说着凄然一笑。
回去的路上,白若竹带了桂枝一起,也让她最近在家里休息两天,整理下行李,就不要去温泉庄子了。
她是和江奕淳骑马来的,为了陪桂枝,马交给了剑七他们,她坐到了桂枝的车上。
江奕淳自然不便上马车,只是暗中给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也算是心有灵犀了,白若竹立即明白江奕淳已经让人收拾桂枝娘了。
到家之后,白若竹送了桂枝回屋休息,就跑去找江奕淳询问他做了什么,其实她是有些担心江奕淳做的太过了些。
虽然她也讨厌桂枝娘,但那到底是普通的平民,不能像对待山匪那样直接打杀的。
“放心吧,我没弄死她,只不过叫人送她去蹲大牢了,罪名是破坏白家的生意,教唆他人奴婢私吞主家的钱财。”江奕淳说道。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这样桂枝会很难堪吧?”
“既然她自己都下定了决心了,不来点狠的,她娘还死缠着怎么办?想来她在牢里待个是个十天半个月的,咱们也已经离开北隅城很远了,她就算还有胆子来闹,也追不上了。”江奕淳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