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韦再一次走进盘石镇时,街道冷清了许多,大片房屋被损毁,到处都是大火烧过的残垣断壁,野狗在抢食地上未来得及清理的尸体,一片凄惨的景象。走到城中心,情况才有所好转,可能是战火没有蔓延及此,城北面的很多店铺和豪宅依旧完好无损,几队巡逻的士兵维护这里的秩序。
张韦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感概万千,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到了福记酒楼。酒楼里面依旧是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但门口却多了很多衣衫褴褛的人,有的人高举手中缺口的瓷碗,里面零星的有几个铜币,有的在自己女儿头上插着稻草,更有甚者,直接把稻草插在了自己头上,看来不知又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了。
张韦正叹息间,旁边伏在地上的一个女孩,一把拉住他的裤脚,低声道:“公子买下我吧,我弟弟还小,没有地方住,我只要十两银子,我能做饭,能洗衣!”张韦整错愕间,从酒馆里走出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家丁,走到张韦身边,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笑嘻嘻的道:“这小手还挺柔的嘛,抬起头来让大爷我瞧瞧。”说罢用手强行抬起了女孩的脸,“啧啧,长的还挺水灵了,行了,大爷我收下你了。”说完就要强行拉走女孩。
张韦不想多生事端,转身欲走,却不想衣襟被女孩抓住,扯坏了一角。他见女孩眼中流露渴求之色,心下不忍,朗声道:“且慢!”那男子转过头来,轻蔑的看着张韦,道:“怎么的?你是想跟小爷我抢人是不是?”
张韦笑了笑,道:“应该是你跟我抢才对吧!”那男子恶狠狠道:“你敢跟小爷这么说话,你知道小爷是谁么?活够了吧!”旁边围观人群里有人小声说道:“这公子要吃亏,对面的可是城守的公子,这时候躲他还来不及,谁敢去惹事?”
张韦冷笑道:“原来你是城守的公子啊,还真是冤家路窄!”
那男子见张韦明知自己身份,居然还敢造次,怒极而笑道:“今天让你知道强出头的后果,上!”说罢两个家丁分从两边扑了过来,刚冲到一半,只觉两眼一花,竟扑了个空,回头一看,却见张韦正用手提着主子,只吓得后者大叫:“大侠饶命,这个女的归你了,我不要了。”张韦轻蔑的一扔,只把后者摔得鼻青脸肿,连忙带着两个家丁飞也似的跑了。
张韦暗笑:“真是有其父比有其子,儿子比爹逃命还快。”张韦随手掏出十两银子交给女孩,道:“这银子给你,赶紧和弟弟回家过日子去罢。”说完转身大踏步而去。
张韦耍了一回帅,心情无比的开心,嘴里哼着《千里之外》,不知不觉走到了他在盘石镇的“豪宅”,现在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看着这堆焦土,张韦不禁想起来了以前和韵儿张盛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想起刚到盘石镇时用一百元人民币换了豪宅和银子,想起当街逗韵儿却被她撞了一下的尴尬场面,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即又想到和两人好日子每次都没过长,就总会有倒霉的事情出现,又不禁唏嘘叹息。
“张公子?是张公子么?”一个人从废墟中探头探脑的往外望。张韦一愣,道:“我是张韦,你是?”那人兴高采烈的道:“太好啦,找到张公子了,公子您走后,我一直在这等着您那!”
张韦道:“等着我?可是张盛让你在此等着我?他和韵儿在哪?现在可安好?”
那人道:“回公子的话,张盛和韵儿姑娘都安然无恙,他们去投靠兄长张羡了。小人张魁,是张羡将军派来接您的。”
张韦忙道:“如此甚好,他们现在在哪,我们即刻启程!”
张魁道:“张将军带着人马就在盘石镇外,只待公子安然离开,我们便挥军攻城,斩杀刘廷。”
张韦忙道:“这万万不可,蒯氏已经和袁术勾结,盘石镇只怕不那么好打,还是从长计议罢!”
张魁道:“公子所言甚是,我这就带公子去将军那里,好让你们团聚。”说罢引着张韦出了城。张韦心切见到韵儿和张盛,一路无话只是闷头疾走,张魁哪有他的脚程好,连跑带喘的给张韦指路。两人一路走来竟全是大路,张韦心中暗暗奇怪:“如果出兵偷袭不应当埋伏在暗处么,如何竟走大路,岂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但想到一会便能与韵儿他们相见,便也不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了。
两人一个先一个后,就这样只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张羡的营地。张羡的营地和袁术的营地相去甚远,只见营帐安札凌乱,也无旗帜飘扬,营门口只有少许巡逻士兵,见到张魁带着张韦,竟问也不问,便直接放了过去。到得中军大帐,里面早已摆满了酒宴,主位上空缺,两旁坐了三名武士,正在饮酒。
张魁对张韦道:“公子先在这里吃些酒菜,我这便去请将军和韵儿姑娘他们,说罢,躬身退出营帐。”张韦找了个空位坐了,心中有所牵挂,对酒菜全然没有胃口。旁边一个武士道:“张公子辛苦了,我敬你一杯!”说罢举起酒杯,看着张韦。
张韦心中一凛,举起酒杯放道唇边,突然把酒杯往地上一摔道:“这酒有问题!”话音刚落三名武士纷纷抽出兵刃在手,把张韦围在一角,敬酒的武士道:“你竟能闻出酒中有毒,果然不是庸手,也不枉我们三兄弟出手了。却不知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韦哈哈一笑道:“你们三兄弟功夫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智力确实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