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又有人将她轻柔的抱起,抱在了怀里,身下颠簸,脚步声急走,秋后第一场雨,竟是下得格外的大。(
铺天盖地中,又隐隐似夹着一些鸽蛋大的冰雹。
温哲烈吸毒出来,她的脸色依然白,但总是好了太多,火把照耀下,穿过灌木丛的路,又湿又滑,可男人的步子却迈得格外的大,又格外的坚定。
脚下偶尔的打滑,也总是会很快的再站稳了,他护着怀中的女人,就像是护着全世界。
冰雹砸在身上,不是一般的疼,他们的行走也相当的快速,火把是灌着松油的,不会被大雨浇灭,可即便如此,光亮也很是微弱。
就在这一瞬之间,柏清惊见王爷的脸色格外的难看,不由得心下一颤,还没等开口,便听自家主子已是低低道,“快走!”
他张张嘴,将所有的担忧都压在心下,如沁在旁扶着,暴雨倾盆,很快就将整个灌木丛,几乎又要变成一个小水塘。
外围还有人留守着,一见主子出来,二话不说,就将才刚刚取来蓑衣给主子披上,温哲烈却低吼,“瞎了你的眼x王妃裹上,快!”
雨这么大,冰雹又这么重,要是万一砸坏了她怎么办?
纵是一路由他护着,可也要照顾不到的地方,烟龙贞身体虚弱,又湿又重,身下有一种坠力,像是月事来了一样,她心中猛然就闪出无限的惊恐。
拼着最后一把力气,抬手将身边男人的手抓得紧紧的,身子疼,又慌,她呜咽的喊着,“王爷,快,孩子……”
这样一种经历,就算她没有过,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
跳水,又加毒箭,她这孩子……大概是保不住了。而血脉连心,哪怕是明知结果如此,她也一定要坚定到最后!
“快!”
正在疾奔中的男人,忽然鼻子一酸,咆哮出声,“去请大夫!”
孩子,他们的孩子!
紧紧咬着牙关,几乎已经咬出了血。
如沁脸色一变,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传遍了全身,她脚步一个踉跄,身边有人扶了她一把,是豆子。
眼下,所有人身上已经全部湿透,可因为人人心中的沉重,反而无人说话,步子迈得更急。
终于,是赶在又一波更大的暴雨来临之前,他们一行人尽数赶回客栈。立时,所有人都顾不得休息,大夫被柏清扛在肩上,拎了来,所有人的衣服都顾不得换,却是将王妃需要的热水第一时间烧了出来。
如沁帮着沐浴,快速的擦干身体,绞干头发,莹火虫的烛光下,刚刚还风采飞扬的女子,眼下已是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朦胧不安中,下腹的坠重,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她下意识将冰凉的双手颤颤的拢在自己的腹部,像是绝望的母亲,在明知不可能,可还要奋力最后一博……如沁鼻子酸酸,忍不住就眼泪流了出来。
温哲烈红着一双眼,脸色也跟着不好看,柏清低声道,“爷,请保重身体,将湿衣服换下来吧!”
最重要还是他的脸色……柏清有种不妙的感觉。
温哲烈嘶哑着嗓子,从最初到现在,他始终不肯离开过她,“大夫,怎么样?”
忽视掉自己的狼狈,与不适,他抬眸望着被半夜扛来,心惊肉跳的老大夫,老大夫惊吓颤颤,原本还很生气,可等到了这里,看到人家这么一行排派时,便知这些人,是他根本就惹不起的。
硬着头皮把完了脉,结结巴巴的道,“这位爷,夫人的脉象,很不好……请问,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两者,只能选一啊!
保大人,或是保孩子?
温哲烈听着,脑中倏然轰鸣,却又很快回过神来,再深深看向那已经脸如金纸的女人,眸光沉凝,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低低的道,“保……大人!”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是他最亲的人,可现在,他有一种种生生的被撕裂之感,像是心碎了,又是身体麻醉了,他做出这个决定后,整个身体开始软绵绵的往后退。
“爷!”
柏清急叫一声,眼疾手快的扶住,老大夫吓了一跳,柏清咬咬牙,“还愣着干什么?保大人!”
对于王爷来说,宁愿不要孩子,王妃娘娘也是不可失去的吧?
“对!保大人,快!”
如沁吸一下鼻子,跟着忙碌起来,又与柏清道,“你们身上大概也有解毒的药,王爷的情况,你去马上处理,另外再派人找名大夫过来!一定要快!”
看他的脸色,这是吸毒中的余毒,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也有一定的危险性。
柏清点点头,深深的眸光看一眼室内,架了王爷出去隔壁房间。
这一边的老大夫立时就颤颤巍巍的开始下针,隔着衣服,扎了寸许长的银针,不久之后,终于是一声痛极的低吟,如沁眼睛睁大去看,立时就觉得心一酸,掩唇再哭。
烟龙贞的身下,早已是血色一片,隔着老远不用看,就能知道孩子已经是没了,老大夫擦一把额头的汗,“这位姑娘,孩子已经落了,这位夫人要在未来三个月内,好好的将养身体。”
又是落水,又是中毒,到最后孩子没了,她的身体已是非常虚弱,三个月的将养期是差不多的……老大夫如此吩咐,如沁自然仔细记在心中。
等得这边大夫开了药方走了,隔壁王爷也已经安顿下来。豆子红着一双眼睛,将门敲开,与如沁道,“苏姐姐,豆子与王爷要回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