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啊!”
烟龙贞没什么自觉的说,刚刚才动了一点点的心思,就又觉得累,慢慢的躺回身去,合眼休息,如沁动了动唇,轻轻叹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
轻手轻脚等着她睡实了,这才掩门出去,可房里的女人却是等她刚刚离开,便又睁开了一双疲累的眼睛。
她睡不着,是真的也没心思去睡。
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嫌他烦,怕他受连累,可他真的不在了,真的要放手了,她的心中,却又像是密密麻麻缠满了荆棘的枝条,扎得她不停的疼着。
抬手抚上心口,有关孩子一事,她一直没问,如沁也一直没说,就这么养着吧。
那孩子确实也来得不是时候。
烟龙贞苦笑一声,又转尔自我安慰的想,当时的情况,她中了那样的毒,温哲烈来救她,没准那孩子会受什么影响,发育不良呢,这样没了也好。
隔壁客房低低有低语声传出,她侧耳细听,像是如沁和柏清。她心下好奇,这俩人背着她在说什么呢?
悄悄起了身,贴着耳朵去听。房内的如沁低低的道,“她还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柏清手里拿着王爷刚刚回复来的飞鸽传书,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冰块脸,也带着一丝无奈,“这能如何?总归那凌秀才是明媒正娶的妃,王爷既然已经与她一起,那将来就是正儿八经的明王妃了!”
“可这样不公平!那我们秀怎么办?她怎么办?她才刚刚为王爷掉了一个孩子,大夫说,她这次受创很重,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孩子,她……”
如沁低低喊着,柏清耳朵一动,倏然飞身拉开房门,疑惑的是,门外空无一人。
他又向着隔壁房间看了看,不由得皱眉,好半天,才将门掩好,又重新回去,如沁问,“怎么了?”
一边收拾着桌边的书信,想要找火烧了。
总之这事,绝不能让主子知道!
“没什么,好像是刚刚门外有人,不过大概是我看错听错了。”
柏清进门,也帮着她一起收信,不多时点了火,又将信烧了打开窗子,将烟放出去,片刻之后,屋里干干净净没任何异味。
如沁也松了口气,“我有事出门一趟,主子就托你好好照看了。”
等得柏清答应,她起身出了客栈---攻城之计,虽然定下,可还是需要她去亲自监看,只方掌柜一人,也不知道准备妥当了没有。
烟龙贞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上方不怎么平整的屋顶,以及这客房里简单布置的一切,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或许,只要梦醒了,一切都好了吧?
温哲烈与凌霜玉终于在一起做成了夫妻,而她以后大概也不能再生了……这还真是,让她想笑,可又笑不出来,想哭,又不知为什么要哭。
唔!
算了,不过一个男人,不要就不要。
不过一个孩子,不生就不生。
这世间最麻烦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男人,另一个就是孩子。
可是,为什么觉得心里这么难受呢?
她手一抬,拉了被子过来,紧紧的蒙到了脑袋上,渐渐的,她呼吸几乎喘不过来,眼里的泪早已不知何时便流出来。
湿了被褥,也湿了她的心。
一声声低低的呜咽,从紧闭的房门中,隐隐而出,柏清双手抱剑站在门前,脸色木然,细看,却又带着一丝不忍。
王爷,你当真要绝情的时候,可比任何人都狠啊!
……
彼时,大周京城,明王府中,温哲烈回来也有几天了,他侧身坐在书房里的窗子前,双目淡淡望着外面的丹桂树,这地方他生活了好多年,一直都很熟悉的,可现在,他却是陌生的紧。
十月而至,深秋到来,眼前的丹桂树火红一片,开满了咄咄逼人的艳红,原本该是炫舞缤纷,是极美的一处景,可他看着看着,这一棵咄咄盛开的丹桂树上,在这一刻,竟是结满了无数那个女人的身影。
最初的胖,最初的丑,后来的俏,后来的媚……无论是生气,还是发怒,还是与他拼酒,还是与他大打出手,都一场场,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旋播放,在这一棵丹桂树上翩翩起舞。
他慢慢的,唇角就勾了一丝笑,伸了手想去牵手,门口笃笃传来轻响,新王妃温温柔柔的声音含笑在门边响起,“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她手中炖了一盅上好的人参鸡汤,刚刚好给他拿来补身子。
眼前幻象尽去,他愣了愣,皱眉道,“进来吧!”
随手将窗子关上,坐到桌边,凌霜玉一脸笑意的进来,脚步轻快到他身边,“王爷,这是我刚则炖好的汤,用来补身子最好不过。”
还冒着热气的参汤放在眼前书桌上,温哲烈看了一眼,淡淡道,“本王身体好得很,用不着这样的补。”
凌霜玉抿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冷,又转瞬即逝,小心翼翼的道,“可是王爷外面归来,这身子是受了寒的。”
所谓受寒,只是他说的而已,当然后来宫中太医来把脉,也是这么说的。有关什么吸毒一事,温哲烈不许任何人提。
“想不到凌秀刚入本王王府,就对本王这么关心,可真是本王之福啊!不过凌秀是否也太过自以为是了?本王身体如何,不比你更加清楚?”
喝什么补汤?还喝什么补汤!
那个臭女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他如何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