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不列颠的双眼中闪烁着朱红的振翅之鸟。
他以冷厉的嗓音询问道:“你们觉得呢?”
皇家禁卫队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狂热道:“y!”
查尔斯漠然着一张脸,侧首望着窗外的蓝天。
“算算时间,玛丽安娜也该取了路易叔父的项上人头了吧?”
经过事先的铺垫与酝酿,借由这一次的叛乱,国内的那些会成为阻碍的势力都自己纷纷跳了出来,站到了一处。给了自己收拾他们的理由,也节省下了揪老鼠的精力……
——也就是所谓的引蛇出洞。
转过身来,新一任的不列颠皇帝查尔斯·d·不列颠一边思考着,一边拾步前行。
还有很多事务在等待着他呢。
*
哒、哒、哒……
一双女式骑士军靴踢踏着地面,从这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中可以得知脚步主人心中那份压抑的急躁。
玛丽安娜兰·佩洛基行走在潘德拉贡皇宫的废墟中,无视了周边的残骸、弹痕、硝烟和血迹,年轻的少女现在只在意一件事情——
自己的主君,可还安好?
“陛下!”
冉冉上升的黑烟中,少女拼命地大声呼唤着自己应该守护的主人的名字。
“查尔斯陛下!您在哪儿?!”
她右手所持的剑上,鲜血正一滴滴流下。而另一手则耷拉着垂下,似乎不能动了,洁白骑士服的肘部被血染红。这是与这个国家最厉害的骑士对峙时留下的伤。尽管治疗一下的话,或许还能动,但现在已经没有那样做的时间了。
少女穿过枪痕遍布、墙壁到处都是缝隙的回廊。虽说受了伤,但是她的行动丝毫没有紊乱。风吹散了她黑色的长发,洁白美丽的脸庞上显露处猛禽般锐利的目光。
然后,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回应了她的焦虑。
“我在这里。”
伴随声音一同而来的,还有转角而现的高大身影。
“陛下!”
少女猛地一个箭步,冲停到查尔斯的身前站定,以至于少女的鞋跟与地板发出刺耳摩擦声。
少女先是仔细看了看查尔斯身后的皇家禁卫队,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接着才对自己的主君说道:“不能及时解救陛下于危难之中,是臣等的罪责。路易大公的项上人头已被臣下摘取,叛军已经分崩离析,第五骑士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ein)卿正在组织反攻。这里还是很危险,请陛下在我的护卫下,快点离开宫殿。”
不经意间,一直沉默不语的查尔斯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的伤。”
“咦?”
玛丽安娜非常诧异地抬起了头,发现皇帝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左腕上。
“斩下了吗?第六骑士,你把帝国最强的骑士第一骑士斩于刀下了吗?”
玛丽安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之前,查尔斯以极为平淡、但又不允许任何异论的语气成述着事实。
“说起布里塔尼亚最强的骑士军团圆桌骑士中,能将你的手伤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那家伙了。能配得上闪光的玛丽安娜的另一柄剑也只有他了。”
只不过作为交换的代价却是他的命。被称为布里塔尼亚最强、最高的骑士却掀起反旗,背叛了主君的那个男人如今躺在这个宫殿的一角,被熊熊火焰包围着。他的胸前还依然插着玛丽安娜所失去的另一柄剑。
玛丽安娜微微垂下了眼帘,皇帝的目光从玛丽安娜身上移开,转向身后那些已经陷入到不可自拔的狂热状态的皇家禁卫队。仅仅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理当以死捍卫皇帝的卫兵,然而却因为路易大公开出的价码而悍然叛变,似乎自己这个皇帝仅仅只是他们手上的一块待价而沽的筹码一般,还真是如同他们的罗马前辈们一样,没有糟蹋了“praetoriani”这个单词。
“阴谋、**、自我满足、背叛,这个国家还是未变啊,全都是些谎言。甚至连原本以守护皇帝为无上光荣的圆桌骑士都把剑指向了自己的主君。”
查尔斯微微张开的嘴又叹了一口气。
“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高。”
这个向来自信与威严满满的人,非常难得说出如此带有伤心味道的话语来,但他的心情玛丽安娜也明白,因为这个国家现在明明不是应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确实,查尔斯在为数众多的皇位继承人中并不是地位特别高的皇族。明面上只是在先帝强烈的希望,新兴中流阶级、财团的大力支持下才能继承皇位。因此,他被一部分保守的皇族和大贵族所厌恶。然而这种不满为何会演变成如此效率低下的暴乱呢?虎视眈眈的邻国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干涉不列颠的内政呢?甚至就连守护皇帝为己任而自傲的圆桌骑士都有参加这个愚蠢的计划。
一群蠢货!
玛丽安娜心下作出了评断。
“既有外忧而内患更甚,亡国的步伐又一次大大迈进了一步。不觉得如此吗,第六骑士?”查尔斯继续说道。
玛丽安娜低垂着眼帘,咬紧嘴唇,然后决然地摇了摇头。
“不,还有我在,还有第五骑士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卿,还有vv大人大人,我们都在啊,陛下。”
“那么,玛丽安娜。”查尔斯深深地看着她,“来到我的身边吧。”
“咦”?!
出乎意料的话让她惊讶,玛丽安娜再次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皇帝。明明是如此危急的时刻,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