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虽也面色不悦,但还是将难吃的烙饼啃了两口,喝着水送了下肚,一天的奔波也够累了,肚子也饿得不行。“乔姐姐,你还是吃一点吧,往后可是还有五天才到幽州呢。”
乔可欣噘嘴,望向那边正吃着烙饼喝着酒的卫海投去一抹不屑的眼神。“我说卫将军,这一路上吃的干粮,难不成也是太后娘娘安排的吗?我们可是太后亲自选的家人子,不至于是这种待遇吧。”
楚柔用眼神示意乔可欣不要再出声了,卫海怎么说也是御前的人,倒也不至于克扣她们的伙食。
卫海假装没有听见,继续与几个同僚在喝酒聊天。篝火里“噼啪”的声响,应是燃烧干燥的树枝而发出。
卫静与楚柔她们同坐一处,但却安静地人坐在一旁,没有与他们说话,此时离若起身,朝苏里雪的马车走去。
马车内,苏里雪刚刚醒来,初七替她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发妆。问道,“秀现在可要下去?”
苏里雪沉默嗅,初七又道:“外面风大,不如奴婢拿些吃食进来吧,就不用进去了。”
苏里雪点点头。初七下了马车,秋境在整理床单及一些杂物,听到马车外初七的声音:“离若姑娘,我家姑娘身子不适,恐怕不方便见你了。”
只听离若清脆婉转地道:“既孔姐姐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苏里雪自做了那个梦,便萌生不忍之心。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甚至已经感受到它在体内慢慢地长大,与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
难道,没有第二条路了吗?
生下它,对,一定要生下它。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即使前路再困难,再难行,也一定不要抛弃它。因为她已一无所有了,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那一夜铁一般的事实的见证。是她爱过那个人的证据,即便内心再抗拒,再不愿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用过一些食物后,夜渐渐地深了,马车外也没了声音,许是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苏里雪半躺在床上,马车内燃着微弱的蜡烛,快要烧完,只剩下些余光。初七与秋镜已经在旁的椅上躺着睡着。
心中暗自在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唐太后选的这五个家子中,除了她之外,必定还有其他的奸细。卫静的嫌疑最大,但她的身份却像是迷一样,更或者,她有可能是羽墨言的人。而她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虽端庄有礼,却暗藏心计,恐怕会是个劲敌。
乔可欣性格张狂,将喜恶都显露在外,心眼比较浅,倒也好对付。楚柔与乔可欣表面上团结一气,实则楚柔却是比乔可欣更聪明些,至少她知道有些话不可话,有些人不可得罪。但她究竟有几分能耐,还要静观其变。
倒是那位叫离若的,待苏里雪十分热情,总是一副殷殷恳切的模样,带着天真的笑容,实是猜不透她是真天真还是假装天真,这样的人与卫静一般,才是最可怕。
敌人不怕多,怕的是不知敌人是谁。
苏里雪吹熄了蜡烛,马车内一片车黑暗。月光慢慢地通过珠帘透进来,隐约闻到窗外传来的声声虫鸣,还有风动时树叶婆娑起舞的沙沙声。顿时间森林响起了优美的交响曲,声声催人入眠。
夜,一片安静。
天地万物都在沉睡中,可于苏里雪来说,这却是一个不眠之夜。虽已下定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地活着,但心中却仍是不安。前往幽州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自来到这个时代,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这难道,就是她重生的意义么?
五天后,她又将有一个新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会另她彻底地告别沁羽京都的一切,那儿的人与事,都只能深藏在心底。而后的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清阳王的妃子,唐太后的卧底。
真是可笑至极!命运的捉弄,竟要她来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当奸细…………
胡思乱想了一夜,终于在模糊中睡去,夜半时分,却闻到森林丛中有人谈话的声音。苏里雪警惕性极高,确定声音的来源之后,便想去探究一番。但考虑自己没有武功在身,便没有立马行动。轻轻撩开了珠帘的一角,却看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从树林处走了回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应该是卫静没错,虽然她用白纱蒙着脸,但她走动的姿势却是苏里雪能够认出的,因为卫静习过武,气息也与常人略有不同。
而走在后面那个,则是卫海。二人分别上了自己的马车,动作迅速,完全没有发现苏里雪在暗中偷窥着这一切。
这二人怎么会有联系,卫静…………卫海,难道这二人都是卫家人,想来也是了。据传闻唐太后从小就收养了卫静,将她养于深宫之中,从不示于人前,虽以宫女的身份养着,却也是锦衣玉食,调教成千金秀的教养与气质。
然而唐太后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悉心培养卫静多年,此次终于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卫海是御前将军,恐怕也是唐太后的心腹。唐太后的心计之深沉,实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笠日,继续赶路。
苏里雪除了好生休养身子外,还是命初七继续拿了许多治风寒的药回来。治风寒的药中有,有于胎儿不利的药,自然也有利于胎儿的药,她都是偷偷地浸泡在水中喝下,多少产生一点效果。
连日来休息好,睡眠足,胎像也慢慢稳定,她的气色也好了一些。护主心切的初七与秋境二人也慢慢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