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一如当初的沉静与清冷,在她的表情上,永远都只有淡淡的笑容,似乎永远都看不透她的内心,住不进她的心中。(
不知是过了多久,二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似要以这个姿势到天荒地老。苏里雪只静静倚在桌上,任寒冷的秋风袭入毛孔,冷入血液。而羽墨言亦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因为他不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终还是只能转身,想黯然离去。纵使脚步再轻,苏里雪仍是察觉了,于是转身,便看到他的身影。
一袭大红的新郎官袍,红得如血般鲜艳明亮,袖口外绣着的紫荆花,分外夺目。今夜,他是别人的新郎。
“羽墨言,你站住!”苏里雪的声音幽幽穿过,刺破了黑夜的宁静。
羽墨言脚步如上了铅石一般,十分沉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苏里雪径直地走到了他了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眼,浅浅一笑,“为何王爷见到我转身就走,难不成是奴婢貌似无盐吓着王爷了?”
羽墨言的眸中如一潭沉静的池水,没有一丝波澜,亦望不到尽头,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只是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一丝危险,手掌用力的钳住苏里雪的下巴,轻轻抬起,道:“这样的容貌也能称貌似无盐的话,那本王的整个王府岂不都是东施之流了?”
苏里雪的下巴被扼得发疼,他的力气真大,毫不温柔。
伸手将他的手带下,“王爷过奖了。只是今日是王爷的大好日子,王府不在房中陪王妃,竟有闲情出来听奴婢琴弹,看来王爷是十分喜欢奴婢的琴艺不错了。”
苏里雪眸中轻轻扫过他英俊的脸庞,似笑非笑。
“才进王府没几天,没想到你就从善如流,是不是巴不得本王宠幸你?”羽墨言用力搂上她的腰间,将她抱在怀中,带着蛊惑般的笑容。
苏里雪只觉脸上一阵发热,他的气息轻轻呼在她的鼻翼之上,二人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对峙着。苏里雪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岂料被他抱得更紧了。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这才感觉暖和了些,本身子就冰冰凉的。
苏里雪突然感觉身子适,胃中泛酸,想要呕吐。羽墨言这才浮现担忧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苏里雪强压住了胃中不的舒服,“无事。”顺势挣脱了羽墨言的怀抱。
佳人不在怀,羽墨言瞬间胸前都失了温度,心中空了一大块。
“奴婢身子不舒服,请告退。”苏里雪躬身行礼。
“不要走,难道你还想再次逃离本王身边吗?”羽墨言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他终究是随心而行,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不管她是唐太后的奸细,还是羽墨承的棋子,但只要她是苏里雪,就永远是自己最深爱的那个女子。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苏里雪没有转身,只是听到这一句话彻底地僵住了。他从身后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耳边喃呢着“不要走”。
若非那夜听见他喊过别的女子的名字,苏里雪定然对他的一片痴心深信不疑,感动不已。但为何偏偏要让她知道,让她听到,她宁愿那一夜的事情不曾发生过,宁将一切抹去,二人也可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不走,我如今已是王爷的人了。”苏里雪轻声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只觉身子在他的怀中一片僵硬,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又该如何自处。
“我要的,是你真心的愿意留下。”羽墨言狠狠的语气将话掷下,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真心?那你的真心呢,否则给我一分一毫。苏里雪在心中冷笑,真心或许从前有过,或许现在也还有,但终究在他的欺瞒与谎言中,在唐太后的威逼下,在她以奸细的身份站在幽州领土的这一刻开始,慢慢的烟消云散了。
“若你真心待我,我必真心待你。我既来了,便是愿意留下。”苏里雪转身,扑在他的怀中,反抱住他。
这又是一个谎言的开始,苏里雪不知是在骗他,还是在骗自己,只觉眸中一片温热,泪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羽墨言只觉胸前一片湿热,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庞,清晰的看到了她挂在眼角的泪滴,只心疼她一直以来的故作坚强。从看到她眼泪的这一刻开始,便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都要信任她,不疑她,保护她,真心待她…………
“我相信你。”羽墨言温柔一笑,眸中带着深情,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便将她拥在怀中。
“那你,可有什么要问的?”苏里雪问得小心翼翼,对上他的眼眸。
“本王信你,永不相问。”羽墨言浅笑,伸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轻轻拢在耳后,动作十分温柔。
苏里雪莞尔,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既羽墨言信任她,那她便在王府有了依靠,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自己是爱或者不爱,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他完整的心了。但如此,也甚好。
只要腹中的孩儿能够顺利生下,健康地长大,她便也无遗憾。
只是这件事,又该如何向羽墨言解释。今晚是他与安筱雅的大婚之夜,安筱雅能够做出欺瞒他的事情,定然也想好了万全之策。
而羽墨言对自己是否真的信任?苏里雪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敢将有孕一事说出,她不能拿孩子的命来打这个赌,她输不起。
“今晚是你与她的新婚之夜,若被人看见你我在此处相会,恐怕明日就要生起谣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