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立马急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秋镜较平静一点,道:“代王一向疼爱皇子,想来也只是说说气话罢了。小姐切勿担心,您身子骨不好,先休养好身体。”
苏里雪摇摇头,羽墨言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若是惹怒了他,还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初七见状,也附和道:“是啊小姐,代王不过在与您怄气罢了,又岂会真的拿皇子来开涮。”
苏里雪轻轻皱眉,脸上浮现一丝愁云,道:“将这些膳食撤下去吧,你们也下去,容我先想想。”
苏里雪将初七、秋境二人都打发了走,如今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她不是性子倔犟,也不是不可以妥协,只是她已经受够了那种经常被怀疑的日子,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全心全意信任她的人罢了。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天下,皇后…………都不曾是她想要的。
只是羽墨言从来不懂。
若他今后还是会因某些一言一语,来胡乱捕捉猜测她是否忠心,那她再如何的委曲求全,再如何不计前嫌也没用。
二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契合,若在一起也是强存。只是他如今竟拿自己的孩子作为要挟,苏里雪只觉得心痛。
恍恍惚惚又过了一日,而苏里雪的身子越发不济了,她也无心调理,心中郁结难疏,心病还需心药医。
眼看着代王后小姐之间越来越难堪,秋境又劝道:“小姐,其实那日代王过来看你,就代表他心中是有你的,小姐何不如先妥协,代王一定会重新珍惜小姐的。”
苏里雪只是笑笑,他确实是爱她的,只是根本做不到一生不疑。
若下半辈子都要在战战兢兢中度过,每日都要摸着他的心思,说话也要先再三思量,害怕他是否会猜忌自己,这样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爱,要么全心全意。要么退身而出。
只是这二人都身在其中,谁又能做得片叶不沾,全身而退。
初七从门外进来,这会她一肚子气,方才她去拿宫女送来的膳食,竟听到代王已封苏嫦曦为妃的消息。
苏嫦曦这么恶毒,代王竟也宠幸于她。难道他不知道苏嫦曦是小姐最恨的人吗?
苏里雪眼尖,早已看出初七的不妥,便问道:“初七,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你尽管道来,我能够承受得住。”
初七眸中含泪,道:“小姐……小姐,我们出宫吧,我们离开这里算了。”
秋境立即走了过来,喝道:“胡说什么呢,小姐是将来的皇后,岂能轻易离开。”
初七回道:“皇后又怎样,我们家小姐不希罕,看着代王自从打了胜仗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似以前一样待小姐好了。如今竟还封了那苏嫦曦为妃,还命她搬到未央宫住,代王真是瞎了眼了,苏嫦曦这样恶毒的女人他竟也宠幸。”
秋境道:“你说什么,代王封了苏嫦曦为妃。”
“此事千真万确。”初七抹了泪道。
苏里雪心中如被刀割般的疼,他就这么迫不急待吗,不是说好了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吗?如今封苏嫦曦为妃,到底是因为气她,还是因为当真喜欢上了苏嫦曦。
苏里雪只觉得心凉,男儿薄情,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他甚至还比不过羽墨承,起码羽墨承这一世都在念着苏里雪,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想着她。
可羽墨言,这个相守了二十年的人,转瞬就可以爱上旁人,只懂伤她的心。
苏里雪莫名地流着泪,初七与秋境一看,顿时间懵了。
她们伺候了苏里雪二十多年,知道她是一个坚强的人,从不轻易掉眼泪。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都一一闯了过来。可一旦遇上与代王相关的事,小姐就总是一副愁容。
这些年来小姐对代王的付出,她们二人都看在眼里。可代王却一次一次伤了小姐的心,从不懂得珍惜。
原本她们还觉得代王与小姐是天造之合,可如今看来,是一段孽缘罢了。
“去吧,请代王过来,就说我已经想好了。”苏里雪淡淡地道。
初七点头,出了门。
苏里雪起身,秋境赶紧过来搀扶,二人进了卧室。
“替我梳妆吧,这些日子人都消瘦了。”苏里雪静静看着铜镜内的自己,脸色蜡黄,一点精神都没有。
秋境只心疼她,难过在心底。
替她梳了寻常发式,唯一饰品就是一只翠绿的翡翠簪子。苏里雪一向不喜欢打扮,秋境是知道的,所以只弄了简单的妆容。最后在腮上补了些红晕,这才掩盖了肤色。
女为悦已者容。
可她早已找不到打扮的乐趣,再美也无人欣赏。没了庸脂俗粉,何不干净俐落一些。
羽墨言半个时辰后便来了,他挑开帘子,进了门。苏里雪从屋内迎出来,躬身行礼道:“妾身见过代王。”
脸上虽带着笑意,却是有一丝僵硬。仿佛有些勉强。
不过她能主动叫他过来,已是很好了。羽墨言看着她消瘦的面庞,心中怜惜,忙扶起她的手,岂料触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天气转凉了,怎么不多穿一些。”羽墨言看了一眼她身上薄薄的衣衫,怪她道。
“这身衣服还是去年代王命人替妾身做的,上好的清锦缎子,穿上去很是舒适。”苏里雪笑笑道。
羽墨言牵着她的手,二人一齐走到了软榻边坐下。
“既你喜欢,以后所有上贡的绫罗绸缎都先送到你这儿。”羽墨言怜惜地道